第371章 夺门之变
作为河间守护与赫伦堡公爵,培提尔贝里席並没有等待战场最终分出胜负。
当號角还在远方鸣咽,尘土尚未落定,他已经率领自己仅有的不到两百名士兵,悄然脱离战线,向奔流城方向疾行而归。
连日阴雨將道路浸成泥泞的沼泽。马蹄踏过积水坑洼,溅起浑浊水。
土兵们沉默地行进,鎧甲上沾满泥浆,锁子甲边缘锈跡斑斑。他们的旗帜被雨水打湿,紧紧缠绕在旗杆上,只偶尔露出一角深蓝天幕上的银色仿声鸟。
培提尔骑在最前方,深绿色厚绒斗篷裹住他瘦削的身形。
雨水顺著斗篷褶皱流淌,在他马鞍上积成小洼。他抬手抹去脸上的水珠,灰绿色眼睛里没有任何情绪。
这位凭藉权术攀升高位的“幸进之臣”早已习惯被其他领主轻蔑。他们的营区始终孤立於大军之外,补给时常遭到剋扣或拖延。
士兵们经常只能分到半份口粮,夜里不得不挤在漏雨的帐篷里取暖。
然而此刻,这种孤立成了优势。没有旁人的拖累,他们能够更快地脱离险境。培提尔回头望了一眼身后疲惫但整齐的队伍,嘴角浮现一丝难以察觉的弧度。
从奔流城出发至战场的十六天路程,培提尔折返仅用了十天。
在离奔流城只有半天路程的时候,培提尔特意让部下们好好休息了一天,养足了精神和力气,並且为后续的行动做好了安排。
次日,当他们终於望见奔流城那熟悉的塔楼时,西部联军战败的消息似乎尚未传回。
城墙上的佛雷家族旗帜仍然高高飘扬,蓝灰相间的纹章在微风中懒散地摆动。
拜兰爵士,培提尔卫队的队长,驱马向前。他的鎧甲已经失去光泽,满脸胡茬,眼窝深陷。他代表他的封君上前叫门。
城楼上的守卫显然认出了他,高声询问道:
“培提尔大人,拜兰爵士,怎么就你们回来了其他人呢”
拜兰扬起沙哑的嗓音回应,声音里带著恰到好处的惊慌:
“溃败了,全线溃败!我们侥倖逃了出来一一快开城门,金色黎明的追兵就在后面!”
守卫的脸色雯时变得惨白,但是却没有动作,“我,我得向艾蒙伯爵匯报———””
“然后看著我们被金色黎明的人杀死在城墙下么玛德,快开门!”
接著拜兰爵士语气软了下来,“十个,十个金龙,快放我们进去!”
十个金龙,那是守卫看守这座城门十年都攒不下的钱。他咽了口唾沫,急忙转身下令,沉重的城门在吱嘎作响中缓缓升起,铁链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培提尔率领他的卫队越过护城河,马蹄在吊桥上敲出沉闷的声响。
一进內院,培提尔便向博尼佛哈斯提爵士与拜兰队长微微点头。这个信號让两百余名士兵迅速分成数个小组,按预定计划扑向城堡各处。
控制城门的小组由博尼佛爵土亲自率领。他们迅速登上城楼阶梯,钢铁靴子踏在石阶上发出整齐的声响。两个佛雷家守卫刚刚转身,还没明白髮生了什么,就被剑柄击倒在地。
博尼佛爵士一剑刺穿那位负责守门的佛雷远亲的胸膛,年轻人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看从自己胸口涌出的鲜血,手指无力地抓向空中,然后倒在冰冷的石地上。
博尼佛从怀中掏出一个铜星扔在他的户体上,面带遗憾地说道:“小子,谁叫你是佛雷家的人。”
“封锁城门,升起吊桥!”
接著,他对部下命令道,声音在城门洞中迴荡。他的士兵立即执行命令,转动机括的哎呀声伴隨看铁链的摩擦声响起。
与此同时,另一支二十人的小队直扑军械库。领头的士官长一脚端开木门,里面的三个佛雷家士兵正在擦拭武器。
短暂的打斗隨即爆发,金属碰撞声在石壁间迴响。一个年轻的佛雷士兵试图举起长矛反抗,却被一剑劈中手腕,惨叫著跪倒在地。培提尔的士兵迅速控制了武器储备,將守军缴械。
主堡入口处,拜兰爵士率领三十名士兵遭遇了稍强的抵抗。六名佛雷家守卫坚守在橡木大门前,手持长戟组成防御阵型。
“退后!你们这是叛变!”守卫队长高声喝道,但他的声音微微发颤。
拜兰爵士上前一步,雨水从他盔甲上滴落。“放下武器,佛雷家族已经完了。为培提尔大人效忠,你们还能活命。”
短暂的僵持后,两个守卫突然向前衝来。拜兰侧身闪开一记刺击,反手用剑柄猛击对方头盔。隨著一声闷响,那名守卫跟跪倒地。另一名守卫被三把剑同时指住喉咙,不得不放下武器。
“绑起来,关进地牢。”拜兰命令道,隨即推开主堡大门。
在內庭,培提尔的土兵已经控制了厨房、仓库和马。几个马夫试图反抗,但很快被制服。一个高大的马既主管挥舞草叉冲向入侵者,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