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断断续续,被抽泣切割得破碎不堪,“可是他们告诉我罗柏和妈妈在李河城被佛雷侯爵杀死了布兰和瑞肯席恩葛雷乔伊害死了他们艾莉亚,我好害怕!
我好害怕这个世界只剩下我一个人了!鸣鸣鸣—.“”
艾莉亚的身体在珊莎的怀抱里僵了一瞬。她能感受到姐姐剧烈颤抖的肩膀和滚烫的泪水,那沉重的悲伤几乎让她室息。
她迟疑了一下,抬起手,有些笨拙地、轻轻地拍打著珊莎的背脊。
这个简单的动作让她突然意识到,自已和姐姐的身高差距已经很小了。珊莎十四岁,身形开始有了少女的曲线,而她自己也十一岁了,不再是那个瘦小得能被轻易拎起来的小女孩。
“珊莎,”艾莉亚的声音放得很轻,带著一种她平时少有的温和,试图驱散那浓重的悲伤,“你真是个大傻瓜,我不是还活著么”
她稍稍拉开一点距离,让自己能直视珊莎泪眼婆裟的脸,“看,我在这里。我们並不孤独。”
她强调著“我们”这个词。
“是的,”珊莎用力地点头,泪水还在不断涌出,但眼中终於有了一丝微弱的光芒,“只要你在,我就不会孤独。”
她用袖子胡乱擦掉脸上的泪水,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復情绪,急切地问:“快告诉我,你怎么会在这里这些年你是怎么活下来的经歷了什么”
艾莉亚像小时候一样,利落地脱掉脚上那双沾满泥泞的破旧靴子,盘腿坐到了珊莎的床上,床铺因为她动作的幅度而轻轻晃动。她的神情变得专注,开始回忆那段漫长而黑暗的逃亡。
“那天”艾莉亚灰色的视线投向红堡那个混乱血腥的午后,“瑟曦那条毒蛇下令逮捕父亲的时候,我正和西利欧佛瑞尔在练习水之舞。”
她做了一个极其迅捷的突刺动作,手指併拢如剑,“西利欧—-他让我快跑,像个老鼠一样钻进墙洞里躲起来。”
她的声音低沉下去,“我没能救他金袍子太多了—”
艾莉亚的讲述简洁而跳跃,省略了太多惊心动魄的细节,只勾勒出一条血腥的轨跡:
她如何像受惊的野猫一样在红堡迷宫般的密道和小巷中穿梭,避开一队队金袍子的搜捕。她提到跳下高墙,摔得浑身青紫;然后在国王广场上,她亲眼见证父亲被伊林爵士斩首的画面。
庇护她的守夜人尤伦死后,在混乱的河间地,她最终还是被“魔山”格雷果克里冈的巡逻队抓住。
她描述了魔山那如同移动堡垒般的巨大身躯带来的恐惧,他那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扫过俘虏时,
连空气都仿佛冻结了。
她被当作不值钱的“小老鼠”带回了赫伦堡。
“在赫伦堡,我成了『黄鼠狼”,”艾莉亚的语气带著一丝自嘲,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骄傲,“给泰温兰尼斯特公爵倒酒,擦靴子,听他谈论战爭,像个隱形人。还有给波顿伯爵一一现在是恐怖堡公爵了一一送饭。”她的眼神闪过一丝冰冷的恨意,“可惜那时候我什么也做不了。”
藉助贾昆赫加尔给予的“礼物”,她製造混乱逃离了赫伦堡,却又很快落入了无旗兄弟会的手中。
她讲述了贝里唐德利恩伯爵,那位一次次被红袍僧索罗斯復活的“闪电大王”,以及他们如何在河间地对抗兰尼斯特的势力。
“然后桑鐸克里冈,猎狗,抓住了我。”艾莉亚的嘴唇抿成一条线,“他想拿我去找罗柏或舅舅换钱,带我去滦河城—结果.—
她没提血色婚礼的惨状,但眼神瞬间黯淡,声音也低了下去,“.——就剩我一个人了。我把他丟在河边,自己走了。”
对於布拉佛斯的经歷,她刻意简化了许多。“我跟著一艘商船去了布拉佛斯,”她语速加快,
避开了珊莎探究的目光,“在那里待了一段时间。洗过盘子,跑过腿。”
关於黑白之院和无面者的训练,她只字未提,仿佛那只是异邦城市里一段模糊的打工经歷。
“所以你看,”艾莉亚做了个总结的手势,环顾了一下这间位於號哭塔的、带著赫伦堡特有阴冷气息的房间,“对於这座破败阴森的城堡,我可能比你熟悉多了。这里每一块发黑的石头,每一条漏风的走廊,我都知道。”
她话锋一转,灰色的眼睛紧紧盯著珊莎,“那你呢我亲爱的姐姐,你怎么会成了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的『女儿』那个满身玫瑰香气的男人”
“培提尔大人”珊莎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著柔软的床单,“在君临他救了我—..”
她的声音很轻,带著一种复杂的情绪,並非纯粹的感激,仅仅是在陈述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
她抬起头,望向窗外赫伦堡压抑的庭院,“他找人把我带出君临,藏了起来。”
艾莉亚发出一声短促的、带著冷意的轻哼。“救了你”她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珊莎身上料子上乘的睡袍,房间里精致的银质水壶,以及梳妆檯上那些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