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击,还要组织开矿.这太难了。”
“你说得对,衝突確实很难避免。”
凯登坦率地承认,“而这,正是我们这支队伍存在的意义一一如何在这个险局中站稳脚跟,如何应对城堡守军的压力,如何让他们最终默认我们的存在,或者至少不敢轻举妄动,最终让我们能顺利地把矿石运走。这需要智慧,更需要勇气和决心。”
他放下炭块,拍了拍手上的黑灰,目光变得异常严肃,一一审视著在场的军官们。
“所以,我需要你们完全理解任务的艰巨性。这不是一场可以速战速决的战斗,而是一场需要耐心、坚韧和策略的长期对峙。风险很大,机会也很大。现在,你们自己选择。如果有人不愿意接受这个任务,或者心里没底,”他指了指船舷外逐渐接近的湖岸轮廓,“在船靠岸之前,去找光明使者大人说明,退出这次行动。我凯登风暴,绝不强求,也绝不因此看轻任何一位兄弟。”
几位军官互相交换著眼神,甲板上只剩下湖风的呼啸和船体破浪的声音。
若是和平时期,去执行这样一个开拓任务,虽然辛苦,但也算建立功业的机会。
可眼下不同。
神眼联盟与佛雷家族全面开战的阴云已经笼罩河间地上空,大战一触即发。
所有人都知道,在即將到来的大规模衝突中,才是斩获战功、快速普升的最佳途径。
如果此刻选择去龙石岛执行这个充满变数的任务,就意味著很可能错过河间地的主战场,眼睁睁看著留在大陆上的同僚们建功立业。这种落差,让每个人都不得不权衡利弊。
然而,沉默持续了很久,直到旅程结束,货船粗的船底摩擦著岸边临时搭建的木质栈桥,发出刺耳的声响,船身彻底停稳后,也终究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提出退出。
理由很简单:这是光明使者亲自下达的任务。如果因为“想打大仗”、“怕错过普升”这种理由退出,那么日后在联盟中,在刘易的眼中,他们的前途恐怕也就到此为止了。
与其如此,不如放手一搏。
货船停靠的码头,位於赫伦堡领地內,距离那座庞大而阴森的城堡最近的一处湖岸。
这里原本只是一个小渔村,村民们世代以在神眼湖中捕鱼捞虾,供应赫伦堡內贵族老爷们的餐桌为生。
五王之战的血雨腥风中,河安夫人弃城而逃,留下这些无助的渔民,最终大多在隨后的混乱和劫掠中惨遭屠。
渔村化为废墟。直到神眼联盟实际控制了赫伦堡及周边区域,这片废墟才被重新清理、规划。
如今,它已发展成了一个繁忙的水陆转运码头。简陋但结实的木质栈桥向湖中延伸,岸上则搭建起了仓库、工棚和供往来人员歇脚的简陋酒馆、食肆。
刘易在船只停稳后,第一个踏上码头坚实的木板。冬日的寒风掠过湖面,吹得他的斗篷猎猎作响。他刚站稳,便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带著几名年轻人快步迎了上来。
为首的老人年约五旬开外,头髮白但梳理得整齐,面容刚毅,保持著挺拔的军人姿態。
他穿著一身浆洗得乾净的深色粗布衣裤,外面套著一件半旧的皮背心,虽然朴素,却保持体面。来人正是博尼佛哈斯提爵士,赫伦堡目前的代理城主。
“光明使者大人,”博尼佛爵士在距离刘易几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抚胸,身体微微前倾,姿態恭敬地准备行礼,“很高兴能再次见到你。”
他的礼尚未完全行下,刘易已快步上前,伸出双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手臂。
“『好人』博尼佛爵士,”刘易的脸上露出笑容,语气温和但有力,“请不必如此客气。严格来说,你並非我的部下。”
博尼佛爵士的手臂被托住,他抬起头,目光与刘易相接,眼神中带著敬意。
“大人此言差矣,”他坚持道,身体虽被扶直,但姿態依旧恭敬,“你是教会正式承认的、直属总主教的大骑士团团长。我博尼佛哈斯提是七神的忠实僕人,向你这位骑士团领袖行礼,是理所应当的规矩。”
“我们都是七神的僕人,爵士,在他面前皆为平等。”刘易鬆开手,转移了话题,语气轻鬆,“来吧,带我看看赫伦堡如今的模样。距离我上次过来,又过去好几个月了,想必变化不小吧”
“变化非常大,大人,而且是朝著好的方向。”博尼佛爵士脸上露出一丝复杂表情。他侧身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走在刘易侧前方半步的位置,为他引路。詹德利、凯登以及刘易的卫队成员们紧隨其后。
从码头通往赫伦堡巨大城门的路,不过短短两三百米。这条土路被频繁往来的车马压得坑洼不平。
最引人注目的是道路两旁的大量简易建筑。这些建筑大多是用粗糙的原木和木板拼凑而成,顶上覆盖著厚厚的茅草或油毡,形成了一条临时的“窝棚街”。
空气中瀰漫著各种食物混合的气味一一油脂煎炸的焦香、燉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