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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艾林谷的主人!这里是我的地方!”
“有谁会来伤害我们至高无上的乖罗宾公爵呢”阿莲的声音如催眠般安抚道,“你的封臣,
那些尊贵的伯爵和勇敢的骑士们,他们日夜思念著你,是如此地敬爱你。谷地的子民们,他们在田间地头、在炉火旁,都在为你祈福,祈求诸神保佑他们的小公爵健康平安。”
他在害怕啊,她心中瞭然,带著一丝疲惫的怜悯,他当然有理由害怕。自从他的母亲,莱莎
艾林天人,从鹰巢城的“处女塔”坠落身亡之后,这个男孩连鹰巢城小小的石阳台都不敢靠近一步。
而离开艾林谷,这个他出生、成长、视为唯一安全堡垒的地方,更是他从未想过、也绝对无法承受的冒险。他脆弱的世界建立在月门堡的石墙之內。
但是,当培提尔贝里席大人一一他的“父亲”,谷地的守护者一一决定离开谷地,前往赫伦堡处理“公务”时,他绝不可能將小公爵劳勃艾林独自留在月门堡。这其中的风险培提尔贝里席看得清清楚楚。
月门堡固然易守难攻,地势险要。然而,谁又能保证,占领一座城堡,非得需要大军压境,刀剑相向一封言辞巧妙、承诺丰厚的密信,几个低声传递的暗示,也许就足以收买城堡里某个心怀不满的骑土,某个贪婪的僕人,甚至—是月门堡的现任主人,奈斯特罗伊斯伯爵本人
毕竟,谁能掌控住小公爵劳勃艾林,谁就能借公爵之名號令整个艾林谷。虽然在上一次“公义者同盟”试图逼迫培提尔下台失败后,那些心怀不满的谷地诸侯们暂时退回了各自的城堡,偃旗息鼓。然而培提尔知道,只要机会出现,那些藏在暗处的眼睛绝不会放过任何取权力的可能。
因此,他们必须带上劳勃。无论他多么恐惧,多么抗拒。这趟旅程,对小公爵是折磨,对培提尔和阿莲而言,则关乎生死。
“乖罗宾,”阿莲重新开口,声音里注入了更多的温柔和鼓励,“下山其实是一场多么新奇、
多么欢乐的冒险啊!真的,我向你保证。想想看,你会看到许多从未见过的风景,经过热闹的村庄--而且,飞鹰护卫会带著他们锋利的剑守护在我们身边,霍斯特主教也会用他的虔诚和智慧保护我们。他们都很可靠。”
“我討厌骡子!”劳勃固执地重复,“骡子很脏!很臭!我告诉过你了,有一只黑骡子想咬我!我记得清清楚楚!”
“霍斯特主教会把他的骤子管得服服帖帖的,我保证,”阿莲继续她的担保,试图用具体的事物分散他的注意力,“而且,我的大人,你根本不需要骑骤子。你会骑在你那匹漂亮温顺的小灰马上,它可是你最喜欢的马儿。而我会骑在你身后,紧紧抱著你。你看,我只是个弱小的女孩子,没有你那么强壮,那么勇敢,”她刻意放低姿態,“如果我都能勇敢地走下这段山路,那你,我的乖罗宾公爵,一定可以做得更棒,更轻鬆,对不对”
“我当然行!”劳勃公爵立刻被激起了某种好胜心,挺了挺瘦小的胸膛,但隨即又萎顿下去,“但我不想去!”
他用手背狠狠地擦掉垂下的鼻涕,在袖子上留下一道亮晶晶的痕跡。
“告诉霍斯特—”他眼珠转了转,试图寻找新的藉口,“告诉霍斯特我今天要睡觉,明天再走一一如果我感觉好起来的话。今天外面太冷了,风像刀子一样!我的头也好痛,一跳一跳的痛!
来,阿莲,”他拍了拍身边的床铺,声音带著一丝诱哄,“我们一起喝热乎乎的甜牛奶,叫吉思尔拿许多许多蜂密上来。我们可以一起钻进被子里,亲吻、睡觉、玩手指游戏,然后然后你给我读飞翼骑士的故事,就从阿提斯爵士大战石巨人那里开始读—.”
“我会读的,三个故事,我向你保证”阿莲抓住他话里的承诺,“等我们抵达温暖安全的血门堡,我立刻就给你读,一个都不会少。”
阿莲感到自己的耐心像一根被不断拉扯的细弦,已经绷紧到了极限。今天必须出发。培提尔大人早已先行一步,时间紧迫,山路漫长,入冬后的天气说变就变。她再次提醒自己此行的严峻性。
“培提尔大人已经在山下等著我们了,”她换了一个方向,“他在赫伦堡为你准备了一场盛大的欢迎宴会。我听说有加了野蘑菇熬製的浓汤,鲜嫩多汁的烤鹿肉—还有,”她顿了顿,加重了语气,“你最喜欢的柠檬蛋糕,刚从烤炉里端出来,金黄鬆软,散发著诱人的香气。”
听到“父亲”培提尔贝里席的名字,小劳勃的身体明显地瑟缩了一下,脸上掠过一丝混杂著敬畏和不安的神情。他犹豫了片刻,小眼睛紧紧盯著阿莲,执著地小心地求证:“.有柠檬蛋糕吗”
“很多很多好吃的柠檬蛋糕哟,”阿莲的声音变得像蜜一样诱人,“堆得像小山一样高。想吃多少就有多少,我的大人。”
劳勃的眼睛亮了一下,但隨即又被贪婪和討价还价的本能占据。“有一百个吗”他努力想弄清楚这个“很多”的具体规模,伸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