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他们不明白,堂堂正正地列阵交锋,用剑与勇气决定胜负,才是一个真正的骑士应追求的荣耀吗”
几位同样年轻的骑士侍从站在各自领主身后,脸上露出赞同的神色。
卡列尔苦涩地摇摇头,迎向布林登充满质疑的目光。
“他们他们根本不在意骑土的荣耀为何物。在金色黎明里,骑士的头衔无足轻重。真正构成战斗核心的,是那些被称为『烈日行者”的人。”
他顿了顿,努力寻找更准確的词语,“他们和刘易本人一样,不知恐惧为何物,对伤痛有著令人毛骨悚然的漠视。最可怕的是,他们似乎共享著刘易那种-那种能让致命重伤在呼吸间痊癒的诡异能力。而且,这样的人,数量绝非寥寥几个。”
“哈!瞬间治癒伤患”一直沉默寡言、面色苍白的艾蒙佛雷伯爵像是终於抓到了一个荒谬绝伦的笑柄,嘲讽道,“卡列尔爵土,黑瓦德,还有你,布莱伍德家的小子,你们是今天喝多了劣酒,还是在蓝波堡外被嚇破了胆怎么会相信这种只有哄骗三岁小孩的童话里才有的无稽之谈!”
黑瓦德面色一沉,霍然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烛光下投下长长的阴影。
他转向艾蒙,语气强硬:“艾蒙大人,五王之战席捲河间地时,你远在安全的凯岩城,未曾亲歷战场,对此事不知情情有可原。”
他目光扫过在座的河间地领主,提高了音量,“但在这里的许多人,包括我,都曾是少狼主的部下。我们亲眼见证过,或者至少听说过刘易塞里斯的力量!只要给他几个闪亮的金龙,他就能在一瞬间,让你身上最可怕的伤口消失无踪,让你完好如初,甚至能重新投入战斗!这不是童话!”
几位经歷过五王之战的河间地老兵领主,如鸦树厅的托马布莱伍德(布林登的叔叔)等,都面色凝重地微微点头。
“詹姆向我提起过这个人。”
吉娜夫人平静的声音再次响起,压下了厅內因黑瓦德话语而起的骚动。
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她身上。“他跟我详细描述过,他那只断手,就是被这个刘易
塞里斯『治癒』的。”
她斟酌著用词,语气中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虽然无法將断肢接回,但詹姆告诉我,手臂的断口处变得异常平滑圆整,仿佛天生如此。”
吉娜夫人说到这里,眉头深深地起,这使得她保养得宜的脸上本不明显的皱纹清晰地凹陷下去:“然而,詹姆非常明確地告诉我,当时只有刘易塞里斯一个人展现了这种能力。可是,卡列尔爵土,你刚才提到『烈日行者”—也就是说,现在,他拥有了不止一个,而是一群拥有相同诡异力量的手下”
“是的,吉娜夫人。”黑瓦德抢在卡列尔之前回答,他向前一步,靠近长桌中心,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压迫的姿態。
“正是因为这群『烈日行者”的存在,以及他们日益膨胀的威胁,我才主动请缨来到这里,恳请你召集这次至关重要的聚会!”
他环视著每一位领主的眼晴,声音如同战鼓般敲击著他们的耳膜:“这些烈日行者,他们不仅仅是战士!他们更是瘟疫的携带者!他们四处散播那套恶毒的教义,扭曲神圣的信仰根基,公然將我们这些世袭贵族视为必须剷除的死敌!诸位大人!”
黑瓦德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煽动性,“眼下的和平確实来之不易,是无数鲜血换来的喘息之机!但我敢断言,如果我们不能趁现在,趁神眼联盟的毒瘤还未彻底扩散、占据整个河间地之时,集结力量,將他们连根拔起,彻底碾碎!那么用不了多久,在座的各位,连同你们的子孙后代,都將沦为他们的阶下因!你们世代传承的领地、引以为傲的头衔、象徵著荣耀的族剑,都將被他们无情地剥夺、践踏!
艾蒙伯爵听到“剥夺领地头衔”几个字,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尖声叫道:“不行!绝对不行!奔流城是我的!是托曼国王陛下亲口御赐、盖有王家印鑑的!谁也不能夺走!那是我的!”
他挥舞著瘦弱的手臂,声音因为恐惧和占有欲而变得尖利刺耳,引得几位领主投来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吉娜夫人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指尖轻轻敲击著桌面,显然內心在激烈地权衡。烛光在她沉思的脸上跳跃。
终於,她抬起头,目光直视黑瓦德,问出了最关键、也是她最难以相信的一点:“可是,黑瓦德,卡列尔你们真的確信,这世上存在能让重伤瞬间癒合的力量这这实在超出了常理。”
“当然存在。”黑瓦德回答得斩钉截铁,他对赫兰海伊一一自己从李河城带来的助手一一使了个眼色,后者立刻会意,转身快步走向议事厅厚重的橡木大门。
“眼见为实,吉娜夫人,诸位大人。”黑瓦德的声音在突然安静下来的大厅里显得格外清晰,“我带来了一份小小的『证据』”,希望能打消各位的疑虑。”
他转向赫兰海伊离去的方向,扬声道:“带他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