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去。
沉重的青铜大门在两人身后缓缓合拢,隔绝了外界的喧囂和血腥气,也隔绝了西茨达拉那三十名被留在原地、怒火中烧却无可奈何的护卫。
金字塔內部的空气与外面截然不同。闷热、凝滯,仿佛凝固了千年的时光。
光线昏暗,只有墙壁上稀疏的油灯和火把,在巨大的阴影中投下摇曳不定的、昏黄的光晕。
每一盏灯火的影子都拖得老长,扭曲变形,如同潜伏的幽灵。
西茨达拉沿著宽阔但陡峭的石阶向上攀登。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而高耸的空间里迴荡,显得格外突元。
每一层巨大的平台上,都有守卫。无垢者士兵如同青铜雕塑般聂立在关键通道口,他们的尖顶头盔在昏暗光线下反射著幽光,沉默得像一块块冰冷的石头。
兽面军一一由自由民组成的护卫队一一则穿著色彩驳杂的盔甲,戴著代表不同吉斯神的兽首面具,他们的姿態不如无垢者那么绝对静止,但同样透著一股压抑的紧张和沉重的悲伤。
当西茨达拉和卡拉兹终於登上大金字塔的顶层,来到女王的寢宫门外时,那股浓烈的药草和死亡的气息几乎令人室息。
寢宫內部比楼梯间明亮一些,巨大的拱形窗户开著,但吹进来的风也是热的,带著沙漠的灼息。阳光透过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块。
寢宫中央,那张宽大的、铺著丝绸和天鹅绒的大床,成为了所有人视线的焦点。
床边,沉默地围站著十几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
西茨达拉锐利的目光迅速扫过人群:
血盟卫,阿戈、拉卡洛。他们穿著多斯拉克人的彩绘皮背心,腰悬弯刀。
女王的贴身侍女,伊丽、姬琪和弥桑黛。她们穿著朴素的灰色长裙,眼睛红肿得像桃子。
祖父骑士,巴利斯坦赛尔弥爵士。他穿著白色束腰外衣,外面套著象徵御林铁卫的白色鳞甲,白髮梳理得一丝不苟。
维斯特洛骑土,“大熊”乔拉莫尔蒙。他魁梧的身躯几乎挡住了床边的一部分光线。
还有三个陌生人,西茨达拉没有见过,
一个老得不可思议的老人,他裹在一件灰色的亚麻长袍里,身体僂得厉害,皮肤如同揉皱后又风乾的羊皮纸,布满深褐色的老年斑,稀疏的白髮贴在头皮上。
一个他身高只及西茨达拉的腰部,头颅硕大,额头突出,鼻子在战斗中受过伤的侏儒,丑得厉害。
一个留著黑色捲髮的维斯特洛人,他身材瘦高,穿著朴素的皮甲和深色外衣,面容冷峻,像一块北境的寒冰。
女王新的盟友还是—麻烦这个念头在西茨达拉脑中一闪而过。但现在,不是探究这个的时候。
他的视线越过人群的缝隙,终於落在了那张大床上。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躺在层层柔软的丝绸和雪白的毛皮之中,像一件被精心安放的、易碎的珍宝。
西茨达拉的呼吸猛地一室。他精心准备的情绪瞬间找到了突破口。
泪水一一真实或偽装一一如同决堤的洪水,瞬间盈满了他的眼眶,顺著脸颊滚落下来。他发出一声悽厉的、饱含巨大痛苦的哀豪:
“丹妮!我的女王!我的爱!醒醒啊!求求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他的声音充满了绝望的悲愴,在死寂的寢宫里迴荡。他像是被巨大的悲痛彻底击垮,身体跟跪著,不顾一切地朝著那张大床扑去,张开双臂,似乎想要拥抱床上那失去生息的爱人。
然而,他的身体没能扑到床边。
一只铁钳般的大手,带著狂暴的力量,猛地住了他的手腕。力量之大,让西茨达拉感觉自己的腕骨都要被捏碎了。
剧痛让他瞬间停止了哀豪,发出一声短促的痛呼。
乔拉莫尔蒙那魁梧如山的身影挡在了他面前,眼中燃烧著熊熊的怒火,声音低沉而危险,如同野兽的咆哮:
“该死弥林人!不准靠近我们的卡丽熙!”
西茨达拉被剧痛和突如其来的阻挡激怒了,他奋力挣扎,试图甩开乔拉的手,但那大手纹丝不动,像焊死在他的手腕上。
“我是她的丈夫!这是我的权力!”西茨达拉嘶喊著,因疼痛和愤怒而面容扭曲,另一只手徒劳地去推揉乔拉如同岩石般坚硬的胸膛。
站在西茨达拉身后的卡拉兹,脸上的狞笑瞬间化为凶狠。他低吼一声,像一头被激怒的猎豹,
猛地向前一步,手已经握住了短剑的剑柄,身体微微下蹲,摆出了攻击的姿態。
这动作如同点燃了火药桶。
“錚!”“鏘!”
巴利斯坦爵士的白剑瞬间出鞘半截,寒光漂冽。
阿戈和拉卡洛的动作更快,腰间的阿卡拉克弯刀如同毒蛇出洞,已然完全抽出,刀尖直指卡拉兹,两个多斯拉克战士眼中闪烁著野性的杀意。
“嘿!老傢伙!”卡拉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