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水,浇灭了他部分的怒火,却让他感到了更刺骨的寒意一一那个失去女王、连户首都无处寻觅的恐怖未来。
他的肩膀垮了下来,声音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是说—她会死连你也—救不了她”那话语里充满了绝望的希冀。
“不,”琼恩果断地摇头,驱散了乔拉爵士眼中的阴霾,“我没有那么说。但一切的前提是,
我要先看到她,诊断她的伤势和毒情。”
他抬头望了一眼,远处,大金字塔那庞大的、阶梯状的轮廓已经清晰可见,在眾多低矮的建筑中如同拔地而起的巨山。
“我们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爵士。在路上每多耽搁一分钟,”他加重了语气,目光锐利地看向乔拉,“你的丹妮莉丝女王,就多面临一分无法挽回的危险。”
这句话像鞭子一样抽在乔拉莫尔蒙身上。他脸上最后一丝犹豫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孤注一掷的决绝。他咬紧牙关,从喉咙深处发出一声低吼,猛地扬起手中的马鞭,往自己坐骑的臀部不轻不重地抽了一下。
“驾!”
强健的战马吃痛,发出一声嘶鸣,立刻加速衝刺。乔拉爵士一马当先。他带来的几个精锐骑兵护卫也毫不迟疑,立刻催动战马紧跟而上。
沉重的马蹄声骤然变得密集如鼓点,將原本跟隨在他们后方、保持著整齐队形的无垢者步兵方阵远远甩开。尘土在马蹄后飞扬,一行人如同离弦之箭,朝看那巍峨耸立、象徵看权力与危机中心的大金字塔疾驰而去。
丹妮莉丝坦格利安居住的大金字塔,琼恩还从未踏足过。它远比远处看起来更加宏伟、更具压迫感。
巨大的黄色石块层层堆叠,每一级阶梯都高逾常人,直插云霄,在炽烈的阳光下散发著灼热的气息和古老权力的威严。此刻,金字塔宽阔的基座外围,气氛却异常紧张肃杀。
整整三排无垢者士兵组成了密不透风的警戒线,他们身著统一的青铜鳞甲,戴著標誌性的尖顶头盔,手持长矛和盾牌,如同由青铜和石头雕刻而成的冷酷雕像。
长矛的矛尖在阳光下闪烁著冰冷的寒光,整齐地指向外侧,形成一片令人望而生畏的金属荆棘。他们面无表情,沉默如渊,只有偶尔调整姿势时,皮甲的甲片摩擦发出细微而整齐的鏗鏘声,
更添肃杀。
警戒线之外,是另一番景象。数十名衣著光鲜的弥林贵族聚集在一起,他们穿著色彩艷丽的托卡长袍,佩戴著沉重的金饰,头髮梳理成各种奇特的、象徵家族或地位的形状一一高耸的髮髻、油亮的辫子、甚至染成奇怪顏色、做成角状的髮型。
但此刻,这些平日里高高在上的面孔,却写满了惊惶、焦虑和一种极力掩饰的恐惧。他们像热锅上的蚂蚁般在无垢者的矛尖前徘徊、聚集、低声议论,华丽的衣袍被尘土沾染也浑然不觉。
空气中瀰漫著香料味、汗味和一种名为“恐慌”的刺鼻气息。他们试图靠近入口,但每一次尝试都被无垢者那纹丝不动的盾墙和冰冷的矛尖无情地逼退。
有人在高声质问,声音尖利却底气不足;有人在喃喃祈祷,手指神经质地捻著项炼;更多的人则用充满算计和恐惧的目光,死死盯著金字塔那巨大的、被严密把守的入口。
守门的无垢者队长,绰號“铁甲”,如同一尊铁塔聂立在通道中央。他那张被烈日和风沙磨礪得如同皮革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一双眼睛锐利如鹰,警惕地扫视著骚动的人群。
他看到了乔拉爵士带著一小队骑兵,护卫著一个穿著朴素黑色亚麻短衣、外罩皮甲的青年疾驰而来。
乔拉爵士那焦急而熟悉的面孔就是最好的通行证。“铁申”甚至没有开口询问,只是极其轻微地侧了侧头。他身后的无垢者士兵如同精密的机器般瞬间动作,向两侧分开,让出了一条仅容一人一马通过的狭窄通道。
就在乔拉和琼恩策马进入的瞬间,一个身材肥胖、穿著镶金边紫色托卡的弥林贵族,看准了通道打开的缝隙,猛地向前一衝,试图从无垢者士兵的缝隙中挤过去。他脸上带著一种孤注一掷的急切和贪婪。
“铁甲”的反应快如闪电。他甚至没有转身,只是反手將手中的长矛向后一递,坚硬的橡木矛杆底部精准而凶狼地撞在那胖贵族的肚子上。
“呢一一!”一声痛苦的闷哼。胖贵族脸上的急切瞬间被剧痛和室息取代,他圆睁双眼,眼珠暴突,捂著肚子像一袋被戳破的麵粉般软软地瘫倒在地,蜷缩成一团,发出痛苦的呻吟。
“巴哈罗大人!”旁边一个將头髮染成刺眼的红色,並精心梳理成两个巨大,弯曲椅角形状的贵族惊叫一声,连忙俯身去换扶他的同伴。
他抬起头,脸上混合著愤怒和对无垢者暴力的恐惧,对著“铁甲”和已经远去的乔拉、琼恩的背影尖声质问:“站住!你!无垢者队长!你不是宣布了命令,说除了御前会议成员和医者,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吗他们凭什么能进去!”他指著琼恩,“那个穿黑衣服的小子是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