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亮的匕首和指甲,仿佛提利昂的问题如同尘埃般不值得回应,
丹妮莉丝放在扶手上的手指微微蜷缩了一下。一丝淡淡的红晕极快地从她百皙的脖颈蔓延到脸颊,但迅速被她控制住:“的確—他爱我。”“
女王没有在这个话题上继续纠缠,仿佛这只是个无关紧要的插曲,便迅速將话题拉回正轨:“不过,就在刚才,达里奥告诉我,次子团的布朗本普棱投向了渊凯。他原本是我的人。”
“为什么呢”提利昂立刻追问,身体前倾,像一头嗅到血腥味的猎犬,“是为了钱渊凯人许诺了比他现有佣金更高的金子还是—”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目光锐利如刀,“为了人某些他更愿意效忠的对象”
“他认为—我不能胜利。”她几乎是咬著牙说出这句话,每一个字都带著不甘。“因为我的龙。卓耿、雷戈、韦赛里昂。他相信它们是我最强的武器,也是唯一的胜算。但他亲眼所见,它们———..不能出战。它们被锁在金字塔底层的黑暗中。”
“丹妮莉丝。”
一个苍老而温和的声音插了进来,打破了提利昂和女王之间紧绷的追问。
伊蒙学士缓缓地转过头,將他那双无法视物却仿佛能洞察一切的乳白色眼眸“望”向女王的方向。他的声音如同古老森林里流淌的溪水,平静却蕴含著穿越时光的力量。
“请允许我这样称呼你,”伊蒙学士的声音带著一种血脉相连的温情,“毕竟在这世上,坦格利安家族的血脉如同风中残烛,摇曳欲熄。我垂垂老矣,而你,我的孩子,是我唯一可查的血脉之亲了。”
“坦格利安家族,”他的声音陡然变得肃穆,“我们的根基,我们最强大的力量,从来不是千军万马。我们的先祖,『征服者”伊耿,他最大的依仗,是三条巨龙一一贝勒里恩、米拉西斯、瓦格哈尔。正是凭藉著天空中的烈焰与龙威,伊耿陛下才能在仅有四千名士兵,而维斯特洛七大王国早已分裂割据、彼此猜忌、摇摇欲坠的情况下,成功征服了那片广的土地,铸就了坦格利安王朝的基石。”
他微微仰起头,似乎望向记忆中龙翼蔽日的天空:“龙焰焚毁了反抗者的城堡,龙吼震忆了敌人的军团。那是血脉赋予我们的力量,是诸神赐予坦格利安的权柄。”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著深深的不解和一丝责备,“为什么,丹妮莉丝为什么你要自缚手脚为什么要將你手中最强大的武器,如同废铁般深锁地底”
“因为”丹妮莉丝猛地吸了一口气,仿佛被伊蒙学士的话语刺痛。她挺直了脊背,双手紧紧抓住黑檀木椅子的扶手,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几乎要嵌入那坚硬的木头里。她咬紧了牙关,
下顎的线条绷得紧紧的,声音从齿缝里挤出来,带著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却又异常清晰:
“因为我的龙长大了,伊蒙爷爷。它们不再是缩在我怀里、需要我餵食的小生物。它们的力量—它们的力量超出了我的掌控。”她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仿佛在寻求理解,又像是在为自己辩解,“它们不再满足於金字塔顶的平台。它们渴望天空,渴望更广阔的狩猎场。它们四处飞翔,巨大的阴影掠过弥林的街道,它们的咆哮声能让整个城市陷入恐慌。”
她停顿了一下,胸口微微起伏,似乎在回忆那令人心碎的场景。她的声音低沉下去:“就在一个月前—一个男人,一个看起来像是被彻底摧毁了的父亲,抱著——一具小小的、烧焦的尸骸,
衝到了金字塔下,衝到了我的面前。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跪在那里,用那双空洞绝望的眼睛看著我,然后把那具小小的、焦黑的—-东西,扔在了冰冷的石阶上。”
丹妮莉丝的声音哽住了,她闭上眼睛,长长的睫毛剧烈地颤抖著,仿佛要將那可怕的景象从脑海中驱逐出去。当她再次睁开眼时,紫色的眼眸里蒙上了一层痛苦的水光。
“我知道——我知道那是卓耿乾的。那焦黑的样子,那种———毁灭的气息。”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说下去,声音带著一种令人心碎的坚定,“韦赛里昂和雷戈已经被我囚禁了起来,就在这金字塔的底层最深、最坚固的牢笼里,用最粗的铁链锁著。但是卓耿—它太强壮,太狡猾了。它在第一次试图挣脱时就毁坏了部分锁链,衝破了牢笼,飞走了。它依旧不知所踪,在弥林的上空盘旋,或者在更远的荒野中游荡。”
她的声音里充满了无助的担忧,“我很害怕,伊蒙爷爷。我害怕將它们放出去,就再也不能把它们收回来。我害怕会有更多那样的焦骸出现在我的阶前。我害怕我的龙会变成只带来死亡和毁灭的怪物。”
会客室里陷入一片沉重的寂静,只有油灯燃烧时灯芯发出的轻微啪声,以及达里奥手中匕首偶尔刮过指甲的细微声响。
伊蒙学士静静地“听”著丹妮莉丝的诉说,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缓缓地、极其缓慢地摇了摇头,动作轻微得几乎难以察觉,
“龙,”他苍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默,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