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东陆的难民营
咸腥的海风裹挟著海藻腐烂的气味,重重拍打在“新塞斯拉科荷兰號”斑驳的船身上。
这艘平底贩奴船如同一只疲惫的巨兽,在二十名桨手的奋力推动下,缓缓逼近沙滩。
桨手们赤著上身,古铜色的肌肤上布满交错的鞭痕,每划动一次船桨,肌肉便在阳光下紧绷成扭曲的线条,汗水混著咸涩的海水顺著脊背豌蜓而下,在甲板上匯成小小的溪流。
船头撞上海浪时,整艘船剧烈震颤,发出不堪重负的哎呀声。
铁锚坠入海底的闷响惊飞了梳杆上棲息的海鸟,它们扑棱著翅膀在天空盘旋,尖锐的鸣叫刺破沉闷的空气。
白灵蹲坐在甲板边缘,雪白的皮毛在烈日下泛著银光,琥珀色的眼睛死死盯著沙滩,喉间发出压抑的低吼,仿佛在催促著眾人。
当踏板刚架上船舷,这头巨狼便如离弦之箭跃下,落地时前爪深深陷进湿润的沙土,溅起细碎的沙粒。
它昂起脖颈,仰头髮出悠长而高亢的啸叫,声波掠过退潮后布满礁石的浅滩,惊起成群结队的螃蟹,它们慌不择路地钻进礁石缝隙,留下一串串细密的沙泡。
琼恩雪诺开身上的红色长袍,守夜人的誓言仿佛还在耳边迴响,可此刻他却脱下了黑衣站在解放奴隶的船上。
他单手按住腰间的“艾莉”,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白。海风掀起他凌乱的黑髮,遮住了他眼底的忧虑。
守夜人兄弟守护著老人和女人站在他身后,单薄的短衣在风中猎猎作响。
乔拉莫尔蒙爵士双手抱胸,铁锁甲在日光下泛著冷光,每一个锁环都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提利昂兰尼斯特倚著船栏,而佩妮则著脚尖安抚受惊的小动物。
九个被抹去刺青的奴隶站在阴影里,他们脸上新愈的伤疤泛著粉色。这些人不停地搓著空荡荡的脸颊,时不时偷瞄向岸边,眼神中既有重获自由的欣喜,又有对未知未来的恐惧。
琼恩还记得割下他们刺青皮肤时的场景,鲜血染红了甲板,刺鼻的血腥味与海水的咸味混杂在一起,令人作呕。
塞斯拉科荷兰號的船长桑切斯挺著圆滚滚的肚子,靠在船舵旁,肥厚的手指把玩著一串黄铜罗盘。
他的脸上泛著油光,双下巴隨著说话的动作微微颤动:“琼恩,这里离弥林不过十里格,走得再慢,两天的时间也够了。希望你们能如愿见到银髮女王。”
他的声音带著常年在海上漂泊的沙哑,尾音被海风捲走,消散在空气中。
琼恩微微頜首:“再见,桑切斯船长。也祝愿你再也不要遇到风暴。”
“哈哈哈,海上的男儿怎么会不遇到风暴。我是一名船长,我可不会老死在陆地上,大海是我的归宿,海船就是我的棺。”
桑切斯大笑著挥了挥手,转身指挥船员准备启航。他的笑声粗獷而豪放,却掩盖不住眼中对財富的渴望。
船上的水手们分成两拨,一半坚定地跟著琼恩走下船;另一半则面无表情地回到岗位,开始操作绞盘起锚。
船舱里传出船奴们低沉的鸣咽,他们已经成为桑切斯新的战利品,而那些曾经將要被训练成床奴的少年男女则被琼恩带走。
临行之时,桑切斯命人放下几大袋粮食,粗麻布袋子落在沙滩上,扬起一片沙尘。袋子的边角被磨得破烂,露出里面色泽暗沉的穀物。
新的塞斯拉科荷兰號缓缓驶离,船帆鼓满海风,渐渐变成海平面上一个小黑点。琼恩望著远去的船只,心中五味杂陈。
他环顾眾人,高声问道:“谁认得去弥林的路”
沙滩上一片寂静,只有海浪拍打岸边的声音。滚烫的沙粒在眾人脚下发烫,蒸腾起阵阵热浪。
良久,乔拉莫尔蒙走出队列,他的锁甲在走动时发出轻微的碰撞声:“我知道怎么去弥林。
提利昂挑了挑眉,调侃道:“我一直以为你是一个北境人。”
乔拉瞪了侏儒一眼,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隨后转向琼恩:“我—-在为丹妮莉丝效劳时,曾经来过这里。”
自从亲眼目睹琼恩施展光明之力,这位前熊岛领主对眼前的少年便多了几分敬畏。
他心里盘算著,將琼恩带到丹妮莉丝面前,是为她献上的最好的礼物。这或许能重新贏得女王的信任,洗清自己过往的罪过。
琼恩点了点头,说:“好,那就请你在前面带路吧。”
眾人踏上前往弥林的道路,脚下的沙地鬆软难行,每走一步都要耗费不少力气。烈日高悬,晒得人皮肤生疼,空气中瀰漫著令人室息的燥热。
白灵在队伍前方奔跑,时不时停下来嗅嗅地面,为眾人指引方向。它的脚步轻盈而敏捷,如同一个灵动的白色幽灵。
三天后,弥林城墙出现在地平线上,那多彩的墙砖在阳光下闪耀,如同镶嵌在大地上的宝石。
然而,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