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这片土地属於戴瑞伯爵,伯爵大人对国王赤胆忠心,他看到这条黑龙之后勃然大怒,砍倒木竿子,將招牌劈成碎片,扔进河里。
许多年后,其中一个龙头被水衝上寂静岛,此时它已布满红色铁锈。店主人再没掛別的招牌,人们逐渐忘记了龙,开始称这里为『河畔客栈”。
那时,三叉戟河就从它后门流过,旅馆建筑有一半位於水面上。据说客人们將鱼线扔出窗外就能钓到鱼,这里还有个渡船码头,旅行者可以摆渡去哈罗威伯爵的小镇和白墙城。”
“我们在南边渡过三叉戟河,然后一直朝西北骑行並非朝著河走,而是远离它。”布蕾妮说道。
“是的,小姐,”修士说,“河流移位了。那是七十年前还是八十年前反正是老玛莎海德的祖父经营此处时的歷史。这些都是她告诉我的。
玛莎是个好女人,喜欢嚼酸草叶,吃蜂蜜蛋糕。她若是没房间给我,就让我睡火炉边,每次送我上路都要额外馈赠一些麵包、奶酪和几块旧蛋糕。”
“她是现在的店家吗”波德瑞克问。
“不,狮子绞死了她。我也不知道现在是谁在接手经营,但是既然桑鐸克里冈带人驻守在那里,我想至少今晚我们可以住在屋檐之下了。”
海尔爵士扮个鬼脸,“我做梦都想不到开旅馆也这么危险。”
“真正危险的是別人玩权力的游戏时你做老百姓,”梅里巴德修士说。“对不对,狗儿”狗儿叫了一声表示赞同。
“那么,”波德瑞克道,“客栈现在究竟有没有名字”
“百姓们管它叫十字路口的客栈。”他举起木杖。“倘若诸神保佑,那些吊死的人身后升起的烟就是从它烟肉里冒出来的。”
“他们应该称那地方为『绞架客栈”。”海尔爵士评论。
从盐场镇离开之后,他们便直直朝著老客栈走来,但是因为路途遥远,前一夜他们只能在树林里过夜,躲在树枝搭成的掩体底下。
想到今晚又可以睡在一张真正的床上,布蕾妮还是觉得有一丝开心,哪怕是用稻草铺成的。
然而十字路口的客栈中有人。还没到大门口,布蕾妮就听见了金铁交击的声音,激烈而狂暴,像是有人在生死相搏。
“小心,好像有人!”海尔爵士说道。紧接著他拔出了剑,而布蕾妮和波德瑞克也各自拿起武器,將老修士护在身后,小心地往后院走去。
旅馆院子里是一大片褐色烂泥,马儿走得很不舒坦。武器的撞击声更响亮了。马既里还有一些马,一具破旧的绞刑架立在院子里,有个小男孩抓著上面生锈的铁链晃来晃去。
布蕾妮皱起了眉头,作为一名经验丰富的战土,她知道铁链可弄不出那样的动静。
四个女孩站在门廊里看他,最小的才不过两岁,光著身子,最大的九岁或十岁,她用双臂护住小傢伙。
“孩子们,”海尔爵士將剑插进鞘里,朝她们喊,“快把你们的母亲叫来。”
男孩从铁链上跳下来,朝马既奔去。四个女孩惊慌不安地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说,“我们没有母亲。”
另一个补充,“我本来有,但他们杀了她。”四人中最大的那个踏前一步,將最小的推到裙子后面。
“你们是谁”她质问。
“求宿的正直旅人。我叫布蕾妮,这位是梅里巴德修士,在河间地小有名气。那男孩是我的侍从,波德瑞克派恩,骑士是海尔亨特爵士。”
刀剑相触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
女孩从门廊上打量他们,带著十岁孩童所特有的机警。“我叫垂柳。你们要床铺吗
”
“床铺,麦酒,填肚子的热餐,”海尔亨特爵士边下马边说,“你是店家”
她摇摇头,“我姐姐简妮才是,可她不在。我们只有马肉吃。如果你来找妓女,这儿没有。我姐姐把她们打发走了。但我们有床铺。有些是羽毛床,稻草的更多。
“全部有虱子,我毫不怀疑。”海尔爵士道。
“你有钱吗银子”
海尔爵士哈哈大笑。“银子睡一晚上虱子床,外加一块马肉你打劫啊,小妹妹”
“我们要银幣,否则你去树林里跟死人睡。”垂柳警了眼驴子及其背上的木桶和包裹。“吃的哪儿弄的”
“女泉城。”梅里巴德说。狗儿叫了一声。
“你都这样盘问客人”海尔爵士问。
“我们没多少客人,跟打仗之前不同。如今路上大多是麻雀,或者更糟。”
“更糟”布蕾妮问。
“盗贼,”马里传来一个年轻的嗓音,“强盗。”
布蕾妮转身,看到两个一头汗水的年轻人身著鎧甲走了出来。其中看上去老成一些的青年问道:“你看上去可不太像普通旅人。”
“在这个世道,走在路上总要有些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