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而攻之,四面楚歌,岂不是滔天大祸?”
最后,他的目光意味深长地定格在姜尘身上,语气平淡,却暗藏机锋。
“镇北王确是百年不遇的军神奇才,威震北境,令蛮族不敢南下牧马。”
他话音在此刻意停顿,留下无尽的潜台词,才缓缓吐出后半句。
“可他,也只驻守北境。”
姜尘闻言,非但不怒,反而像是听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低低地笑出了声。
那笑声在肃杀的中军帐内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玩味。
他抬眼看向齐声,目光清亮,语气悠然,却字字千钧。
“我父亲他老人家,倒确实有心,想为这天下,一劳永逸地解决诸多麻烦。”
他微微一顿,仿佛只是随口一提,其间的锋芒却让整个大帐的温度都似乎降了几分。
“只可惜啊,他怕真那么做了,有些人,会夜不能寐,寝食难安啊。”
这话如同无形的冰锥,精准地刺破了齐声竭力维持的平静。
他的脸色控制不住地微微一变,尽管瞬间就强行恢复了古井无波的状态,但那刹那的失态,已落入在场所有人眼中。
齐声深吸一口气,声音较之前更为沉硬。
“镇北王坐镇北境,抵御蛮族诸部,已是擎天之功,独木难支,纵有雄心,只怕也是有心无力。”
“蛮族与关外精图不同,精图虽非友邦,但多年来尚算相安,而北境蛮族,为生存所迫,缺衣少食,故而年年南下劫掠,个个皆是悍不畏死之辈,其威胁,远非西境可比。”
姜尘脸上的笑容愈发灿烂,却不再接这个关于北境压力的话题。
他笑罢之后一个转身,轻松地将话题引开。
“国事艰难,自有陛下与朝堂诸公忧心,我们既然来了你这荒魂关,”
他侧目看了一眼齐声之后开口。
“齐将军,不领我们四处看看,见识见识你这威震西境的边军大营么?”
齐声深深地看了姜尘一眼,随即侧身让开道路,手臂一展,恢复了边军大将的沉稳气度。
“自然。”
“钦差大人,公主殿下,请。”
帐帘被卫兵掀起,门外炽烈的阳光与军营特有的喧嚣一同涌入。
随即,由齐声在前引路,姜尘一行人开始巡视这座雄踞天险的边军大营。
放眼望去,此地并未修筑传统的高大城墙。
而是巧妙地依托山势地形,构建了层层叠叠,互为犄角的防御工事。
滚木,礌石,陷坑,哨塔,暗堡……
各种军事设施与天然险隘完美融合,将地利二字运用到了极致,俨然一座为战争而生的钢铁堡垒。
营寨之内,秩序井然。
广阔的校场上,成千上万的士卒正在操练,喊杀声震天动地,兵刃破空之声不绝于耳,一股剽悍精锐之气扑面而来。
负责指挥操练的,正是方才在辕门外与北凉军对峙的那位将领。
见齐声领着姜尘等人走近,那将领立刻下令暂停操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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