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亲眼看到,前方的烽燧,那座以坚固著称的堡垒,在黑色军团的面前,就像纸糊的一样。
没有惨烈的攻城战,没有震天的廝杀。
黑色的士卒们只是沉默地推进,前排的士卒倒下了,后排的立刻补上,他们用自己的血肉之躯,硬生生地在城墙上撞开了一个缺口。
然后,潮水涌入,片刻之后,堡垒的顶端,就换上了一面黑色的“白”字旗。
从始至终,没有一声惨叫传出。
那座烽燧,变成了一座巨大的坟墓。
“降……降了……”
裨將嘴唇哆嗦著,喃喃自语。
他身边的士兵们早已扔掉了手中的兵器,跪倒了一片。
“將军!开城门吧!”
“我们斗不过他们的!他们是魔鬼!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
裨將惨然一笑,拔出腰间的横刀,不是为了战斗,而是用力斩断了悬掛著唐军旗帜的旗杆。
他將横刀扔下城楼,对著那片越来越近的黑色潮水,遥遥跪拜。
“罪將,愿降!”
轰隆隆——厚重的城门,缓缓打开。
而在白起的军团之后,是更为广阔的,无边无际的钢铁洪流。
韩信的军阵,其势堂堂。
旌旗如林,遮天蔽日。
数十万大军,进退开闔,宛如一人。
那股磅礴的军威,仅仅是远远看著,就足以让任何敌人肝胆俱裂。
霍去病的驃骑军,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在大地上肆意驰骋。
他们绕过坚城,突袭粮道,將一个个孤立的军镇从大唐的版图上抹去。
他们的口號是“封狼居胥”,他们的目標,是长安的皇宫!
岳飞的背嵬军,高举“还我河山”的大旗。
他们是正义之师,也是审判之师。
对於负隅顽抗者,他们雷霆一击,毫不留情。
对於开城投降者,他们秋毫无犯,安抚百姓。
民心,在这面大旗下迅速匯聚。
陈庆之的白袍军,七千人,却如神兵天降,所向披靡。
卫青、李靖、冉閔……
一位位千古名將,率领著他们威震歷史长河的无敌之师,从四面八方,向著大唐的心臟,长安城,发起了最后的总攻!
十路大军,势如破竹!
沿途的州、府、县,几乎是望风而降。
无数封八百里加急的告急文书,被驛卒们用命送出。
“叛军项羽已破潼关!守將哥舒翰战死!”
“叛军兵临城下!冯翊郡开城投降!”
“华州失守!叛军前锋已至灞上!”
“急报!急报!叛军十万,兵围蓝田!”
一匹匹快马口吐白沫,栽倒在长安城外。
大唐战神哥舒翰,被项羽斩杀!
天宝大唐最后的名將,陨落!
一个个驛卒拼尽最后力气,將手中的告急文书递向城门。
他们期待著城门大开,期待著自己的警讯能够唤醒这座沉睡的都城。
但是,迎接他们的,不是友军,而是一队队面无表情的禁卫军。
这些禁卫军士卒,身著银色锁子甲,头戴凤翅盔,手持精钢长戟,他们的甲冑比寻常军队精良数倍,眼神更是冷漠如冰。
“站住!京师戒严,任何人不得擅入!”
一名禁卫军校尉拦住了一名衝到城门下的驛卒。
“军爷!十万火急!叛军……叛军已经到城外了!”
驛卒声嘶力竭地吼道,他指著手中的文书,“这是河东节度使的求援信!请速速上报陛下!”
校尉面无表情地接过那封被汗水和血水浸透的文书,甚至没有看上一眼,就揣进了怀里。
“知道了。朝廷自有决断。你辛苦了,先下去休息吧。”
“不!军爷!你不能……”
驛卒还想说什么,两名禁卫军士兵已经上前,一左一右架住了他,像拖死狗一样將他拖到了一边。
“放开我!我要见陛下!天下要亡了!大唐要亡了啊!”
他的声音很快就消失了,被捂住了嘴巴,带进了一旁的阴影里。
同样的一幕,在长安城的每一座城门前上演。
东门的,西门的,南门的,北门的……
所有从前线传回的告急文书,所有试图將真相带入京城的信使,都被一张无形的大网,拦截在了城外。
这张网,名为“禁军”。
长安城內,依旧是一片歌舞昇平。
坊间的百姓只知道朝廷下了戒严令,却不知大祸已经临头。
他们不知道,决定他们命运的战爭,早已在他们看不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