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宫女重重叩首,矢口否认。
文昭仪拍案而起:“那你便说清楚,好好的东西烧了做什么!本宫告诉你,此事不仅事关敏姐姐,更关乎皇嗣安危,若他们真有什么差池,想想你的九族!”
她虽疾言厉色,说到最后却带了哭腔。她平素又惯是和气的性子,众人见状皆知她是忧心敏宸妃,不免动容。
清妃温声道:“昭仪莫急。”语毕也看向那宫女,“圣驾面前,还不快说个明白?”
那宫女浑身颤抖,离得近的嫔妃几能听见她齿间的咯咯细响。眼见瞒不过,她磕了个头,不及说话,眼泪便已流下来:“陛下恕罪!这手袋......这手袋恐怕便是敏宸妃娘娘得病的缘故!”
““恐怕‘?”皇后捉住这个用词,面有惑色,“是便是,不是便不是,何来恐怕‘?”
那宫女复又磕了个头,眼泪噼里啪啦地掉下来:“是......是奴婢糊涂。前几日有个尚宫局的旧识找到奴婢,说是......有个发财的差事,问奴婢干不干。奴婢问他是什么差事,他便说......便说……………”
她说到此处,再没底气说下去,文昭仪愈发急了,喝道:“来人,押下去动刑,速速问个清楚!”
“娘娘恕罪!”那宫女满目惊恐,终不敢再瞒,竹筒倒豆子般地全招了,“他说敏宸妃娘娘新得了一只珍珠手袋,奴婢见过没有,又问敏宸妃娘娘用没用过。奴婢说不曾见过,他便说要奴婢寻个机会将这手袋献与娘娘,便给奴婢二百两银子!”
“那你便听了?!”文昭仪站在那儿,满目的不可置信,“敏姐姐有着身孕,你怎么敢?!“
“奴婢不知这手袋有问题!”那宫女哭得嗓音嘶哑,满面悔意,“他只说......只说想换个差事,若能借此博娘娘一笑,便让奴婢趁机开口让娘娘要了他过来。奴婢不曾有疑,便信了......”
一时间满座寂然,众人都不知该说些什么,文昭仪怔怔地坐回去,张了张口,也没再说出话。
恭妃沉吟半晌:“你这旧识叫什么名字,是宫女还是宦官?”
那宫女忙道:“是宦官!姓薛,叫薛禄,大家都叫他阿禄!”
皇帝眼底一沉:“押他来。”
容承渊应了声“诺”,便出了殿,亲自带人前去尚宫局拿人。临照宫离六尚局虽近,却也有些距离,众人难免要等一会儿,皇后露出疲色,阖目按着太阳穴不语。
清妃幽幽叹息:“事已至此,恐是有人刻意为之。后宫纷争从未停过,冲着皇嗣去的......”她冷声一笑,“本朝倒是头一回。”
卫湘的目光犹在那珍珠手袋上,凝视半晌,复又看向丽嫔。
这一回她们刚好视线相触,丽嫔微微一怔,先不着痕迹地点了下头,跟着却又轻轻摇头,卫湘一时也不知她究竟何意。
约莫两刻之后,容承渊带人将那薛禄押了回来。他进了殿不待有人问话,便拼命磕着头喊道:“奴冤枉,奴冤枉!如只是偶然看见那是个好东西,想讨娘娘欢心,不知什么天花的事!”
皇后抬了抬眼帘:“你且说清楚,这手袋从何而来,又是如何进的玉芙宫?”
薛禄直起身,指着丽嫔道:“是,是丽嫔娘子着人去玉芙宫送礼时,路过恰好瞧见了!因这东西少见,又光彩夺目,便忍不住与送礼的宫人搭了两句话,就记住了!”
众人闻言脸色都变了一变,皆不料会牵扯丽嫔。
帝后都看过去,丽嫔身后的掌事女官素玉疾步上前,拜道:“薛禄此言不虚。自公主得了封号之后,各宫都有贺礼送来,娘子总要还礼,便命奴婢将这手袋作为给敏宸妃娘娘的还礼送去玉芙宫。奴婢在去玉芙宫的路上也确是碰上过薛禄。只是娘
子刚得了这手袋时,自己也爱不释手,曾把玩过半晌。娘子既不曾染病,想来敏宸妃娘娘的天花也与这手袋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