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所言甚是....……”卫湘侧首看她。凝姬犹自只望着前方,目光平静,细看还有几许悲戚。
卫湘方知凝姬瞧着随是个张扬爽利的美人儿,实则心思通透清明。
她们这厢说着,岔路已近在眼前,卫湘需继续西行至临照宫,凝则往北去。二人于是就此道别,琼芳扶着卫湘,轻声问:“娘子可要依凝姬娘子说的,差个人盯着褚美人?”
“不必了。”卫湘摇头,“有意坑害我的,不会这样轻易被我瞧见。再者,若去探望过她的我一概避而不见,也不像话。”
琼芳目光微凝:“那娘子对凝姬娘子......”
卫湘觑她一眼,知她多心,笑道:“原本确有几分顾虑,但听了她适才那番话,我愿意信她了,只是信她与全盘接受她的提点是两码事。她既通透又爽利,这两点搁在一块儿,自是个直来直去的主儿,却未见得思量周全。”
“这倒也是。”琼芳沉吟着点头,“但娘子总归是别往褚美人那边去了。万一娘子去了,她又恰有什么闪失,只怕娘子一身是嘴也说不清。”
“这个自然。”卫湘抿笑,心里盘算着凝姬的话,悠悠道,“我并不曾与凝姬讲过那日的经过,她却也知晓了个大概,可见宫中众人都听说了些。那我与褚美人可算是明着翻过脸了,自是不必去虚以委蛇了。“
不必去虚与委蛇对卫湘而言是个实实在在的好事,回到瑶池苑,她就遣廉纤去请了沈月桂与纪春浓来。因她们是卸了掖庭局和习艺馆才来的临照宫,本已不当称为“女博士”,但卫湘真心敬重她们有才,仍始终以博士相称,一来二去,倒与她们
格外亲近起来,两个人教她时总是十二分上心。
对于这些课业,卫湘亦是尽了十二分的努力,便是前几日卧床养病手也总不肯放下书卷,以致沈、纪二人来探望时都忍不住相劝,皆道她应先养好身子,再读书也不迟。
卫湘只摇头:“我天资并不聪慧,起步也晚,唯有多刻苦些,才能弥补一二。”
二人听她这样讲,也不好再劝什么了。
而这样的刻苦很快就见了成效,因皇帝教她时主要是用那本《重订千家诗》,两位博士亦是拿这本书教她,她几日苦读下来就已将皇帝尚未讲过的东西学了个大概。
腊月初八上午,听闻皇帝正清闲,她便去紫宸殿缠着他讲诗,其间偶尔流露不懂之处,虽也有一两次是真的,但大多都是假的,如此自是他一讲她就明白,不由欣喜夸赞:“小湘天资聪颖,又生得美,必是满天神佛庇佑,才让朕得见。
卫湘对此只管报以温柔小意,两人对这一教一学之事也愈发的乐在其中了。
晌午时,卫湘自是在紫宸殿用膳,而后就与他同去寝殿,一同午睡。
循着一贯的规矩,君臣都是入了腊月便要休假。可最近因着雪灾,他忙得焦头烂额,哪里得歇?直至昨晚,一应事由总算有了些眉目,楚元煜才算清闲了些许,这会儿与卫湘一同午睡才忽然惊觉,他原已有数日不曾安享过这等惬意了。
是以卫湘朦胧间才要睡去,忽觉温热的手探至腰间,隔着中裙一路往下抚过,继而又往里探。
她笑一声,犹闭着眼,但已一把按住他的手:“大白天的,陛下使不得!”
话毕就听他也笑了声,紧接着便有温柔的吻落在她的耳际,轻而绵长。他的话音被夹杂在这吻里,显得含含糊糊:“忙了这许多日才得歇,朕一时热血难耐,想来便是传出去了,御史们也能体谅。”言及此处他顿了顿,不老实的手却更急躁了,
有些蛮横地扯拽起她的系带,遂又续说,“况且这是在紫宸殿,谁也不会知道。”
卫湘的睡意在这几句话里迅速褪去,直至消散无踪。她睁开眼,美目朝他眨了一眨,睫毛犹如羽翅扑闪。
楚元煜一时看得失神,她藏在锦被里的手一动,就已十分“善解人意”地自行解了那险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