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霄峰,演武堂长老居所。
室内光线柔和,熏香袅袅。
白斩月独坐于梳妆台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一枚温润的白色玉符。
玉质普通,并无灵光流转,却仿佛带着某种熨帖人心的暖意,贴在胸口,总能驱散一丝心底的寒凉,带来片刻的安宁。
这枚玉符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记忆如同蒙尘的蛛网,混乱不堪,难以理清。
她只记得,失去流云后,这枚玉符便成了她唯一的慰藉,仿佛承载着某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她不愿深究其来历,只贪恋这片刻的温暖。
“吱呀——”
房门被毫无征兆地推开,打破了室内的静谧。
一道身影,带着近乎主人的姿态,径直走了进来。
白斩月眉头微蹙,一丝不悦掠过眼底,却终究没有出声呵斥。
来人正是李铮。
他仿佛没有看到白斩月脸上的愠色,也毫不在意这间居室的主人是谁,旁若无人地走到那张铺着素锦的床榻边,盘膝坐下,竟直接闭目调息起来。
动作自然得仿佛他才是此间的主人。
白斩月胸口一阵气闷。
这已不是第一次了。自从五年前,因着那份沉重的愧疚和赎罪之心。
她默许了重伤初愈的李铮借用自己居所内灵气最浓郁的聚灵阵疗伤修炼,事情便一发不可收拾。
一次次的纵容,换来的是他一次比一次更过分的登门入室,一次比一次更嚣张的反客为主。
从最初的借地疗伤,到后来的偶尔休憩,再到如今这般,视她的闺房如自家静室,想来便来,想坐便坐!
五年!整整五年!
这个她名义上的弟子,早已将“尊师重道”抛诸脑后,仿佛忘记了男女有别,忘记了身份尊卑!
他俨然成了这间屋子的真正主人,而她,倒成了那个可有可无、甚至碍眼的寄居者!
关键是他从不避讳!
每次都堂而皇之的来,堂而皇之地去!
白斩月仿佛已经听到了,来自宗门内外,那些窃窃私语!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那些不堪入耳的流言蜚语……
她虽不愿解释,也确与李铮清清白白,但长此以往,她这演武堂长老的颜面何在?清誉何存?
曾经的流云,何曾让她如此难堪过?这个李铮,简直是……不知好歹!
“李铮!”白斩月猛地转身,声音冷冽,带着压抑不住的怒意。
“你的伤早已痊愈!修行闭关,演武堂内并非没有其他更合适的地方!
请你立刻离开我的洞府!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
你如此行径,置宗门规矩于何地?置你我师徒名分于何地?
更置……更置我的清誉于何地?!”
李铮缓缓睁开眼,那双锐利如鹰隼的眸子扫过白斩月因愤怒而微微泛红的脸颊,嘴角勾起一抹毫不掩饰的讥诮。
“清誉?风评?”他嗤笑一声,声音带着刺骨的寒意,“白长老,事到如今,你还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
白斩月胸口剧烈起伏,正要厉声斥责,李铮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一根利刃,狠狠扎进了她的心窝!
“你和沈流云那点见不得人的勾当,真当能瞒天过海吗?”
李铮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刀,“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你以为你们师徒间那点龌龊,真没人撞见过?
不过是碍于你的身份,没人敢在你面前嚼舌根罢了!”
“你……你胡说什么?!”白斩月如遭雷击,脸色瞬间煞白,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流云……流云他已经死了!你……你怎能如此污蔑于他!污蔑于我?!”
“污蔑?”李铮站起身,一步步逼近,高大的身影带来沉重的压迫感,阴影笼罩了白斩月。
“白长老,何必自欺欺人?看看你在弟子们心中还有几分威严?
看看这神霄宗上下,谁人不知你白长老的‘风流韵事’?
我在你这‘香闺’里一住就是五年,可有哪位长老、哪位执事敢站出来说一句不是?
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说你是个不知廉耻、勾引弟子的……”
他故意停顿,欣赏着白斩月血色尽褪的脸:“……贱人!你还有什么清誉可言?!”
“我没有!我不是!!”
白斩月浑身剧颤,失声尖叫,试图辩解,声音却破碎不堪。
巨大的羞辱感如同海啸般将她淹没,让她几乎窒息。
李铮却已走到她身后,一只带着薄茧的手,重重拍在她单薄的肩膀上。
那力道,与其说是安抚,不如说是羞辱性的压制。
“白长老,何必急着否认?”他的声音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