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金凤眼中闪过一丝不悦,凤娇老实是老实,但当丫鬟和当闺女终究不一样,这么小的胆子,可怎么行?
不过她也知道性格不是一朝一夕能改变的,倒也不急。
她轻轻按住要起身的凤娇,伸手点点她的脑袋,故意装出亲昵的模样:“你这丫头,都睡毛了,起来跟娘吃饭去。”
“啊?嗯!”
凤娇被刘金凤戳的一个后仰愣了愣。
这才反应过来刘金凤的话,咧了咧嘴又赶紧收敛,声音小小的试探着叫了声:“娘……”
“唉,你这丫头叫我怎么跟做贼似的?”
刘金凤无奈的白了她一眼。
“嘿嘿,娘!”
凤娇悄悄的往刘金凤身边蹭,嘴角压都压不下去。
“清醒了?”
刘金凤见她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掏出手帕给她擦了擦,又叮嘱:“以后别叫姨娘了,记牢了。”
“娘,我肯定忘不了!”
凤娇连连点头,说着就要下地。
刘金凤又按住她:“急什么?这一头汗出去,再着凉了怎么办?”
凤娇乖乖坐下,她觉得自己犯了错,犹豫了一会儿,期期艾艾地又叫了声:“娘……”
刘金凤其实烦透了这磨磨唧唧的性子。
但转念一想,万一以后游戏公司出了岔子,她还得靠普通人的身份藏着。
凤娇这丫头日后说不定能派上用场,便压下不耐,放柔了语气:“怎么了凤娇?”
“娘,你真好。”
凤娇抬头看着她,说的非常真诚。
以前姨娘也待她好,可是终究隔了一层主仆的身份,不会完全把她当孩子待着。
刘金凤心里犯嘀咕:这丫头……是不是学了自己哄男人的手段,拿来哄自己呢?
不过看凤娇那亮晶晶的眼神,又不像是装出来的……
“哼,好也没用,搁这等着,汗收了再出门。”
“哎!”
过了会,刘金凤伸手摸了摸凤娇的后颈,确认汗差不多收了,才拉起她的手:“走吧,咱们去吃饭,别让有粮哥等久了。”
她在称呼上特意用了心思,她没想给凤娇强化“钱有粮是你爹”
的想法。
之前不过是哄钱有粮罢了。
凤娇和钱有粮本就不是亲父女,没必要多亲近。
更何况,她可不想养出个跟外人更亲、反过来倒打她一耙的叛徒,她要的是关键时刻能给她递刀的同盟。
凤娇重重点头,被刘金凤拉着的手瘦瘦小小的。
她还忍不住偷偷瞄刘金凤,嘴角控制不住地往上扬,傻乐个不停,亦步亦趋地跟着往主屋走。
短短十几步路,凤娇走的非常陶醉:
啊,娘的手可真白真软啊!
娘身上还有淡淡的香味,真好闻!
娘好像比白天看着胖了一点点……
不对不对,肯定是自己记错了
娘气色一直这么好,我有这么漂亮这么香的娘,可真好!
凤娇这多少有点妈宝眼里出美人了。
刘金凤因为那个掉下楼的倒霉蛋,对自己身上的气味特别的重视。
回来前洗澡用的都是无味的洗漱用品,头上又重新抹的桂花头油。
如今只庆幸自己的谨慎,她也是看走眼了,现在看来这钱有粮可不是个好相与的。
她得多注意点,这民国一点都没有游戏里面舒服。
她在那边的时候除了最后那段时间比较狼狈,从开始到第9o天就像掉进了福窝一样,真不想回来。
到了屋里,三人围着靠墙的小方桌坐下,桌上摆着几个热乎的肉包,还有一壶冒着热气的面茶。
钱有粮咬了口肉包,边嚼边说:“过两日我想把马车卖了,再去津口打听打听你说的沪市,咱们出远门坐轮船或许比火车舒服,我去看看有没有从这儿去沪市的船或者火车。”
刘金凤没有吃饭说话的习惯,本来端起面茶喝了一口,就放下抬眼看向钱有粮:“都听你的。”
她话头一转问:“有粮哥,这剃头匠怎么把你头都剃了?”
“我叫他剃的,留一半不好看,等过几天这头就长出来了,到时候也做个体面人。”
刘金凤违心的夸赞:“还是有粮哥你想的长远,明个儿你带我去布庄买几身衣裳,然后去澡堂洗澡,这些旧衣裳旧鞋子,都不要了,等你头长一些咱们就离开这。”
“成。”
钱有粮知道刘金凤的意思,以后几人都做体面人。
凤娇坐在一旁,小口啃着肉包,没敢插话,只悄悄看了眼刘金凤。
吃完饭,凤娇主动收拾起桌上的碗筷,端着去了院角的灶台边。
刘金凤看着炕上铺着的新被褥却都是单人的,心里有几分计较,就见钱有粮转身往另一个偏屋走。
“有粮哥,你这是干啥去?”
她连忙开口叫住他。
“我下午顺带买了三床被褥,我去偏屋睡。”
钱有粮回头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