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火在废弃仓库的霉味里明明灭灭,宋金富指尖的冷汗顺着黑色骨片的纹路往下滑,那泛着红光的魔纹像活物般蠕动,映得他眼底的血丝愈狰狞。
林泽铭靠在生锈的铁皮货架上,另半块骨片被他按在满是机油的工装裤口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上周在三元里黑市的角落,那个裹着黑袍的摊主把骨片塞进他们手里时,枯槁的手指划过林泽铭手腕的触感,此刻还像冰碴子似的硌在皮肤上。
“你还记得张文东当年那副德行不?”
林泽铭突然开口,声音在空旷的仓库里撞出细碎的回音,“穿着洗得白的校服,却总能在月考榜上压咱们一头,连班主任都护着他。
现在倒好,人家成了修仙界的混元大佬,咱们还得在工地跟水泥打交道,挤在十平米的出租屋里闻邻居的油烟味。”
他掏出骨片,借着烛光仔细打量,魔纹的红光映在他瞳孔里,像两簇烧不尽的野火。
宋金富喉结滚动了一下,没接话。
他想起三个月前在工地食堂,工友们围着手机看修仙界新闻的场景——屏幕里的张文东身着月白道袍,站在云雾缭绕的仙山之巅,指尖掐诀便能引动天雷,那模样与当年在三中被他们堵在巷子口时,低头攥着书包带的怯懦少年判若两人。
嫉妒像藤蔓般缠上心脏,越收越紧,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不过现在不一样了。”
林泽铭突然笑了,把骨片往桌上一拍,“摊主说了,这是‘罗睺信物’,能引魔祖之力。
只要能被选中当代理人,直接就能突破到练虚境——到时候,别说张文东那个失踪的废物,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修仙者,咱们也能踩在脚下。”
他说着,伸手想去碰宋金富手里的骨片,却被宋金富猛地躲开。
“这力量只能是我的。”
宋金富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他把骨片攥得更紧,指腹已经能感受到骨片传来的微弱脉动,“林泽铭,咱们兄弟一场,我劝你别争。
你资质不如我,当年在工地搬钢筋,若不是我替你扛了一半,你早就累垮了。
就算你成了代理人,也握不住这力量。”
“资质?”
林泽铭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弯腰笑得直不起腰,工装外套上的灰尘簌簌往下掉,“当年在三中堵张文东,是谁看见他手里的美工刀就往后缩,让我冲上去?现在跟我谈资质?这骨片认不认主还不一定,凭什么让给你?”
他直起身时,眼神已经冷了下来,手悄悄摸向身后——那里藏着一根手腕粗的钢管,是白天从工地废料堆里捡来的,原本是想用来防备黑市里的混混,现在却有了新的用途。
两人的争吵像火星落在火药桶上,瞬间点燃了积蓄多年的猜忌与不甘。
宋金富盯着林泽铭放在身后的手,突然想起上个月工资时,林泽铭偷偷藏了五百块,还谎称是被扒手偷了;林泽铭则看着宋金富紧攥骨片的样子,记起他每次看到张文东的新闻时,眼底那抹几乎要溢出来的阴鸷。
就在这时,两块骨片突然同时爆出刺眼的红光,黑色魔纹从骨片上剥离,在空中交织成一张诡异的网。
一股阴冷的气息从网中溢出,温度骤降,烛火瞬间变成了幽蓝色。
罗睺的虚影在魔纹网中央缓缓凝聚,没有五官的脸庞对着两人,声音像冰锥般扎进耳朵:“尔等皆有贪念,可吾之力量只赐一人。
想成为代理人,需献上最珍视之物——杀了对方,用他的血祭骨片,吾便赐你练虚巅峰修为。”
话音未落,林泽铭猛地抄起身后的钢管,朝着宋金富的后脑勺砸去。
“金富,对不住了!
这力量我必须要!”
风声裹挟着钢管的铁锈味扑面而来,宋金富早有防备,侧身躲开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一把水果刀——这是他上周在菜市场买的,刀刃上还沾着没洗干净的鱼腥,此刻却闪着冰冷的寒光。
钢管砸在铁皮货架上,出刺耳的巨响,货架上的废弃零件哗啦啦往下掉。
林泽铭力气大,钢管舞得虎虎生风,每一下都朝着宋金富的要害招呼;宋金富却更灵活,像条泥鳅似的在仓库里躲闪,水果刀时不时刺向林泽铭的破绽。
打斗间,宋金富的胳膊被钢管划开一道口子,鲜血滴在地上,刚一接触地面,就被最近的那半块骨片吸了过去。
魔纹瞬间亮得刺眼,罗睺虚影的轮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