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后,山间的寒意愈浓重。
张峰背着行囊,在层林尽染的武陵山脉深处,又独自穿行了一月有余。
晨起时,呼出的白气能凝成一小团雾,溪边石头上覆着的薄霜,要到日上三竿才能化尽。
那只通体漆黑的小奶狗,如今已成了他形影不离的伙伴,大部分时间都稳稳蹲在他肩头,或是跟在他脚边,用它那异常敏捷的步伐,轻松应对着崎岖的山路。
一人一犬,在这寂静的山林中,构成了唯一的动态风景。
张峰偶尔会对着肩头的小家伙说话,排遣着挥之不去的孤寂。
他想起胖子若是同行,此刻定是在抱怨天气寒冷,或是琢磨着打只野兔打牙祭。
想到此处,他嘴角不由泛起一丝苦笑,伸手挠了挠肩上那小东西的下巴。
小家伙舒服地眯起眼,喉咙里出那种独特的、非犬非兽的细微哼唧声。
这日,他们行至一处相对平缓的山谷,谷底有条未封冻的溪流潺潺流过。
张峰决定在此休整半日,顺便清理一下个人卫生。
他生起一小堆篝火,烧了点热水,又拿出最后一点压缩饼干,就着溪水艰难地吞咽。
看着趴在火堆旁,正用前爪认真洗脸的小家伙,张峰忽然想到,这小东西跟自己也算共患难了,总得有个正式的名字,不能老是“小家伙”
、“小东西”
地叫。
“喂,”
他尝试着开口,小家伙立刻停下动作,歪着头,乌溜溜的眼睛望着他,似乎在等待下文。
“你看你,浑身黑得像块炭,”
张峰努力想着名字,“以后叫你‘小黑’怎么样?”
小家伙耳朵动了动,眼神里似乎掠过一丝……嫌弃?它扭过头,继续舔自己的爪子,完全没理会这个提议。
张峰一愣,不甘心又道:“那……‘墨玉’?听起来有文化点儿。”
小家伙这次连头都没歪,只是用眼角余光瞥了他一眼,那神情仿佛在说:“俗气。”
“嘿,你这小东西,还挺挑?”
张峰被它这反应逗乐了,起了玩心,“‘追风’?‘闪电’?‘乌金’?”
他连着说了好几个或普通或略显中二的名字,小家伙的反应如出一辙——要么无视,要么就是那种明显带着“不满意”
神态的歪头杀,喉咙里连声象征性的回应都欠奉。
张峰有些没辙了,他本就是山里长大的实在性子,没那么多花花肠子。
看着小家伙那油光水滑、没有一根杂毛的黑脑袋,他半是玩笑半是赌气地脱口而出:“这也不行那也不行,改个名字你还挑三拣四?看你那黑不溜秋的样儿,干脆叫你‘黑头’算了!
反正也符合你的气质!”
他本是随口一说,没抱什么希望。
然而,话音刚落的瞬间,一直爱搭不理的小家伙突然停止了梳理毛的动作,猛地抬起头,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亮晶晶地看向张峰,小尾巴甚至轻轻摇了摇,喉咙里出了一声清晰而短促的:“咿!”
那声音里,居然带着点……赞同和雀跃?
张峰愣住了,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黑头?”
小家伙立刻“咿唔”
应了一声,还主动往前凑了凑,用小脑袋蹭了蹭张峰的手腕。
“……”
张峰一时无语,看着这小家伙那副“就这个了”
的满意模样,忍不住笑骂出声,“你这什么品味?‘墨玉’‘乌金’不要,偏偏喜欢‘黑头’?行吧行吧,你高兴就好,以后你就叫黑头了!”
于是,这只神秘的小奶狗,就此得名“黑头”
。
张峰现,自打有了这个名字,他再呼唤时,黑头的反应明显快了很多,似乎真的认可了这个带着点土气却又格外贴切的称呼。
旅途继续。
张峰依旧保持着白天赶路、印证风水、夜晚修炼的习惯。
他的《沧浪诀》根基愈扎实,《叠浪九击》第六层“涡流暗劲”
也运用得越纯熟。
而黑头,依旧是那个挑食的小祖宗。
张峰背包里储备的牛肉干、压缩粮,它连闻都懒得闻。
偶尔路过偏僻乡镇补充给养时,张峰特意买的鲜牛奶,它也仅是象征性地舔几口便兴趣缺缺。
起初张峰还颇为担忧,怕它饿着,但很快他就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