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九凤珠冠,凤眸沉静,仪态万方,周身流淌着圣洁与威严交融的气息。
銮驾之后,是文武重臣的车驾,以及由丹、气玄亲自率领的三百玄甲亲卫殿后。
整个队伍绵延数里,旌旗蔽日,鼓乐庄严,所过之处,百姓早已被净街肃清,只能远远伏地,感受那扑面而来的、令人窒息的皇家威仪。
队伍沿着通往圣坛的“通天御道”
行进。
御道宽阔笔直,以巨大的青金石铺就,两侧是郁郁葱葱的皇家林苑。
阳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洒下斑驳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松柏的清香与泥土的气息,本该是一片肃穆宁静。
銮驾内,秦玲端坐,闭目养神,调整着气息,为即将到来的圣坛大祭做准备。
孔衫则目光微垂,似在冥想,实则心神如网,覆盖着整个队伍及周边数里之地,任何一丝异动都难逃他的感知。
行至中途,一处名为“回龙坳”
的转弯林地前。
突然!
“冤枉——!
!
!”
一声凄厉、嘶哑、仿佛用尽生命全部力气的呼喊,如同平地惊雷,骤然撕裂了庄严的鼓乐与肃穆的行进声!
这声音是如此突兀,如此绝望,带着穿透灵魂的力量,直冲云霄!
“冤枉啊——!
陛下!
王爷!
为小民做主啊——!
!
!”
銮驾猛地一顿!
秦玲倏然睁开凤眸,眼中精光暴涨,威严与一丝惊怒瞬间取代了沉静。
何人胆敢在帝王祭天途中拦驾喊冤?此乃大不敬,更是对祭祀大典的亵渎!
孔衫在声音响起的刹那,双眸已然睁开,深邃的眼瞳中寒光一闪,周身原本内敛如渊的气息瞬间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冰冷而锐利!
他的目光如同实质般穿透銮驾厚重的帷幕,精准地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御道右侧林苑边缘,一个衣衫褴褛、须皆白的老者,正被两名反应过来的外围禁卫死死按住。
那老者状若疯癫,枯槁的手奋力向前伸着,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着銮驾的方向,口中兀自凄厉地喊着:“冤枉!
江南盐政……草菅人命……血债累累啊陛下!
王爷——!”
“护驾!”
“大胆狂徒!”
“拿下!”
外围的禁卫统领惊怒交加的吼声、兵刃出鞘的铿锵声、以及试图捂住老者嘴巴的呵斥声瞬间响起,场面一片混乱!
銮驾内,秦玲的眉头紧蹙,凤眸含霜。
江南盐政?血债累累?这突兀的喊冤,如同在即将点燃的圣洁祭坛前,泼下了一盆腥臭的污血!
她下意识地看向孔衫。
孔衫面沉如水,不见丝毫波澜,但那双眼睛却冷得如同万载玄冰。
他并未立刻下令处置那老者,甚至没有看外面混乱的场面。
他的目光穿透空间,瞬间扫过那老者周身,以及他挣扎时从破烂衣襟里掉出的一角染着暗褐色的、似乎写着密密麻麻血字的布片。
“肃静。”
孔衫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带着奇异的魔力,瞬间穿透了所有的嘈杂与混乱,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禁卫、随行官员,乃至远处被按在地上的老者耳中。
仅仅两个字,却蕴含着无上的威严与不容置疑的意志。
混乱的场面如同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声音戛然而止,连那挣扎嘶吼的老者也仿佛被无形的力量扼住了喉咙,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和绝望的眼神。
孔衫的目光转向秦玲,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安抚的力量:“玲儿勿惊。
不过一介狂悖之徒。”
秦玲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怒与惊疑,凤眸恢复了几分清明,但眼底的凝重丝毫未减。
她微微颔,将处置权完全交给了孔衫。
孔衫这才将目光投向銮驾之外,声音恢复了惯常的平淡,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丹。”
“属下在!”
丹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现在銮驾旁,兽族剑圣的气息收敛到了极致,但那双锐利的眼眸却锁定了地上的老者。
“拿下此人,封口,搜身。”
孔衫的命令简洁至极,“连同他身上所有物件,严密看管。
待圣坛大祭毕,本王亲自审问。
若再有喧哗惊扰圣驾者……”
他的目光扫过在场的所有禁卫,“……立斩无赦。”
“遵命!”
丹沉声应道,身形一晃已至老者身前。
不见他如何动作,那老者便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般软倒,再也不出半点声音。
丹迅而仔细地将其全身搜查一遍,尤其小心地收起了那角染血的布片,然后像拎小鸡一样将老者提起,交给两名如狼似虎的玄甲亲卫。
整个过程快如电光火石,从喊冤生到人被带走、场面恢复肃静,不过短短十数息。
鼓乐声在短暂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