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麽还要急着亲自出手,就不怕留下一个弑父的破绽?」
「当然是有些事情只能自己做。」顾以恒微微一笑:「父皇,你可知自己的山河之祭只是个简化版本?」
顾战庭终于眯起眼睛。
顾以恒叹了口气:「首先大乾代表不了天下河山,其次——祭品里少了皇帝本身,又哪来资格号称山河之祭呢.」
顾战庭微微颌首:「我知道了。但现在我不仅不是皇帝,连最后一丝气脉都不存,你杀我还有什麽用?」
「那不要紧—-你曾是,这就可以了,就像将来我击败龙倾凰之后,她也不过『曾是妖皇』。」
顾以恒说着,终于伸手抵在了顾战庭额头:「该说的说完了,父皇可以安心去了,还有什麽遗言要交待麽?」
顾战庭却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有朕这一生乏善可陈,却也宁死于英雄之手,不死于小人之祭,你准备好祭你自己便是。」
顾以恒心中一个咯瞪,就看见顾战庭身上冒起黑火,瞬息之间焚烧殆尽,连个灰都没留下。
陆行舟的无天黑炎,从来最是无声无息。当时钻进顾战庭体内之后,本体回了魂幡,却还残留一丝没出来,就更是隐蔽。
本来是防止顾战庭自己有什麽后手,可陆行舟既知新皇有问题,便与顾战庭有了默契。只要顾战庭心念一动,黑炎随时就能给他个痛快。
这瞬间烧毁,顾以恒想收集个部件都做不到。
顾以恒下意识催动力量想要阻止却已经慢了一拍,只够把这缕黑炎灭了个乾净。
「陆行舟—」顾以恒温文的神情在黑暗中变得十分狞:「我们之间,没完。」
黑炎一灭,刚刚入睡的陆行舟立马有所觉,睁开了眼晴:「他果然是乾元。」
黑炎主体钻出了魂幡,把刚才那缕分身听到的话完整传达了一遍。
沈棠也醒了,默默听着黑炎讲述,眼眶微红:「他-死了?」
黑炎赔笑:「禀告主母,先帝说,他做不得阶下囚,早几天前其实就可以死了。之所以多活几天,只为了套话,希望对您有用。」
沈棠沉默片刻,低声道:「他还说了什麽?」
「他说:灾自外来,告由自作,迷溺至此,无往非害。最后说不必为他叹息,祝棠儿新婚快乐丶馀生欢喜。」
【第五卷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