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陈砚脸上。
“你不害怕。”
他说。
“我见过更奇怪的事。”
陈砚答,“比如死人睁眼,比如石头自己移动。
但我不信它们能改变结局。”
“这不是改变。”
男子低声,“这是回归。
我们本来就是这样。”
陈砚缓缓合上浑天仪盖子:“你说你们醒来了。
那之前呢?睡着的时候,是谁在控制你们?”
男子没回答。
他转头看向悬浮的陨石,眼神变得柔和。
片刻后,他说:“它记得所有名字。”
话音落下,他忽然弯腰,喉咙里出低吼。
肌肉暴涨,肩背隆起,衣服崩裂。
守卫再次扑上,却被他随手甩开。
一人试图锁喉,反被掐住脖颈提起,双脚离地。
陈砚终于抬手。
一支响箭破空而出。
四壁火把瞬间熄灭,顶部机关开启,铁网垂落,将男子罩在其中。
网由陨铁混织,每格仅容拳头穿过。
男子猛撞数次,火星四溅,未能挣脱。
外面传来脚步声。
韩谈带人赶到,手持特制石笼。
“关进去。”
陈砚下令,“内层加衬陨铁板,每日检查三次。
不准喂食,只给清水。
任何人不得单独接触。”
韩谈应命,指挥士兵将铁网连人一同吊起,移入石笼。
过程中,那男子不再反抗,只是静静看着陈砚。
直到笼门锁死,他才开口:“你会来找我的。”
陈砚没回应。
他走到陨石前,伸手试探温度。
表面冰凉,但靠近时,掌心有细微刺痛感。
他取出一个小陶罐,将陨石碎片小心封存。
“带回咸阳。”
他对韩谈说,“交给云姜。”
“她那边……”
韩谈迟疑,“要不要先通报情况?”
“不必。”
陈砚收起浑天仪,“她已经知道了。”
回程路上,天色渐暗。
马车颠簸,陈砚靠在角落,闭目养神。
脑子里反复回放那双琥珀色的眼睛。
云姜曾说,这些辐射者是“可控进化的样本”
。
可刚才那一幕,没有一丝控制的痕迹。
他在想一件事:如果这些人真是被陨石唤醒,那么最早接触它的自己,算不算也“醒”
过?
车轮碾过土路,出单调声响。
咸阳城门已在望。
与此同时,咸阳医坊深处,一间密室亮着灯。
云姜坐在案前,面前摊开一本染血的册子。
那是原始基因记录,记载着三百名辐射者的初始数据。
她正用火漆一点点烧毁边缘页。
门外传来轻叩三声。
她抬头:“进来。”
韩谈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块木简,上面刻着地宫所见景象的记图文。
他递过去:“你看这个。”
云姜接过,目光落在图像上——暴走男子的眼瞳被特意放大,琥珀色泽清晰可见。
她手指一顿。
随即起身走到药箱前,打开暗格,将木简塞进底层夹层。
又从袖中取出一枚铜齿轮,放入另一格,轻轻合上。
“他知道了吗?”
她问。
“还不确定。”
韩谈说,“但他看到了全过程。
我没瞒他。”
云姜点头,坐回灯下。
烛光映在她眼角,那颗朱砂痣微微亮。
她没再说话,只是把手伸进衣襟,摸到胸口一处旧疤。
那里曾插过一根试验针头,是她给自己注射第一剂基因稳定剂时留下的。
现在,那道疤有点痒。
陈砚回到宫中,未进正殿,直奔偏阁。
他将陶罐置于案上,打开封口,取出陨石碎片。
紫光依旧,但强度减弱。
他拿出一片新削的竹简,用刀尖刻下几行字:
“基因突变与地宫共振,时间吻合;
辐射者觉醒具攻击性,目标非随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