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砚刚放下朱笔,指尖还搭在地图边缘。
南郡的圈痕未干,外间传来急促脚步声。
韩谈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一卷密封竹简,脸色沉。
“云姜送来的。”
他将简递上,“她说,出事了。”
陈砚没接,只盯着他。
韩谈明白意思,当场启封,快读完,声音压低:“基因库里三百名辐射者,脑波同步异常,心跳、体温全都出常人极限。
她查了一夜,现他们的dna里有段序列被激活了,不是病,也不是毒,是……变。”
陈砚起身,拿起案上的浑天仪。
这东西他从不离身,尤其在涉及陨石的事上。
“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开始的?”
“就在今晨卯时三刻。”
韩谈顿了顿,“和骊山地宫震动的时间一样。”
陈砚转身就走。
马车疾驰出咸阳城,一路向东南。
浑天仪放在膝上,指针微微颤动。
他闭眼回忆——那年在骊山陵,他第一次碰见陨石碎片,手心烫,耳中嗡鸣,像有声音在颅骨里回荡。
当时以为是幻觉,后来再触碰类似矿石,总有异样反应。
他一直没提。
车停地宫入口。
守卫已换过两轮,人人面色白,有人扶着墙干呕。
“昨夜开始就不对。”
带队校尉低声汇报,“地底有响动,不是地震,像是……什么东西在敲。”
陈砚点头,举灯下行。
甬道深长,壁上青铜灯盏摇晃。
越往里走,空气越滞重。
浑天仪指针开始旋转,出轻微咔哒声。
尽头是密室。
中央石台上,那块陨石碎片悬浮半空,离台面三寸,泛着紫光。
光不刺眼,却让四周影子扭曲变形。
韩谈带人守在外圈。
陈砚独自上前,将浑天仪贴近光源。
两股波动频率一致。
他立刻明白:这块石头在信号。
而三百里外咸阳城里的那些“新秦人”
,正在回应。
“把人带上来。”
他对身后说。
不多时,两名玄甲军押着一个男子进来。
他是登记在册的辐射者之一,曾在骊山做刑徒,接触过碎石。
按云姜记录,这类人血液含微量陨铁,体能略强于常人,但绝不到限程度。
此刻他低头站着,呼吸平稳。
陈砚盯着他,开口:“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抬头。
双目呈琥珀色。
陈砚没动。
浑天仪仍在运转。
“你能听见什么吗?”
他问。
男子嘴角微动:“你在想,我是不是还能控制自己。”
陈砚眼神不变:“回答问题。”
“我能听见它。”
男子指向陨石,“它在说话。
不是用嘴,是用骨头里的东西。
你们听不见,是因为你们还没醒。”
韩谈在门口握紧刀柄。
陈砚继续:“谁让你来的?”
“没人让我来。”
男子摇头,“我是自己走出来的。
昨晚梦里,我看见一条河,全是紫色的水。
醒来后,我就知道该往哪走。”
话音未落,他突然抬手,一拳砸向身旁青铜门栓。
金属断裂声炸开。
栓体应声而飞,撞在墙上弹落。
守卫冲上前,举盾围拢。
七面玄甲盾拼成一道墙,横在男子与出口之间。
他笑了。
一步踏前,双手抓住最左侧盾牌边缘,猛力一撕。
皮革与铜片裂开,像纸片般被扯成两半。
第二面盾举起时,他直接撞上去,整个人如蛮牛冲阵,盾阵当场溃散。
第三面刚起,他抬腿踹出,持盾者飞出两丈,撞翻灯架。
火焰倾倒,照亮他裸露的手臂。
皮肤下浮现出星图般的纹路,线条流动,似活物游走。
陈砚站在原地,手指扣住浑天仪机关。
只要一声令下,埋伏在侧的影密卫就会放箭。
但他没动。
男子停下,喘息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