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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雨倾泻。
玄甲军举盾迎击,阵型稳而不乱。
章邯策马前冲,剑锋直取敌将咽喉。
那人挥戟格挡,金属相撞,火花四溅。
战局胶着之际,天空忽暗。
众人抬头,只见巨大气球浮于云端,下方吊篮晃动。
数以千计白纸自空中洒落,如雪纷飞。
纸上黑字赫然:
“赵高篡改遗诏,私立伪榜;赵元度冒籍应试,贿赂考官;今有密信为证,伏兵截杀举子,图灭口!”
末尾四字加粗——天怒人怨。
桥头百姓拾纸围观,认出其中一人正是礼部令史,平日专管试卷封存。
有人怒吼:“这狗贼昨日还说寒门无才!”
人群骚动,自围堵桥南出口。
伏兵退路被断,攻势顿挫。
章邯抓住时机,率精锐突入敌阵。
断岳连斩三人,直逼主将。
那人见势不妙,欲抽身遁走,却被绊马索绊倒,当场擒获。
搜身时,在其内甲夹层现一枚私铸兵符,背面刻有“赵”
字暗记。
消息传回宫中时,太阳尚未西斜。
陈砚站在高台上,手中握着最新快报。
韩谈带回了礼部档案房的原始笔迹样本,确认三十七名买题者中有二十九人曾出入东市废坊,且与赵高府仆役有金钱往来记录。
“这不是科举舞弊。”
他对云姜说,“是系统性置换。
他要把自己的人,一层层塞进六部九卿。”
云姜点头:“共振控制只是手段。
真正可怕的是,他在用制度杀人——让腐败合法化。”
陈砚沉默片刻,将手中竹简轻轻放下。
“明日召李昭入宫,授御前奏对资格。”
他说,“寒门不能只靠悲情上位,要让他们学会说话。”
云姜正欲回应,忽然察觉脚下轻微震感。
她迅取出听诊器,贴于地面。
“还有残波。”
她皱眉,“频率不稳定,像是信号源受损后的间歇射……但仍在运作。”
陈砚眼神一凝。
“不是中断,是转移。”
他缓缓道,“冯去疾只是中继站。
真正的核心,还在地下。”
他转身望向殿外。
夕阳斜照,宫墙拉长影子。
远处,热气球缓缓降落,吊篮中影密卫正清点传单余纸。
陈砚迈步下台,靴底踩过一片飘落的传单。
纸上,“天怒人怨”
四字被踩出一道裂痕。
他脚步未停,走向工坊方向。
工坊内,浑天仪静静陈列,检测槽中仍残留一丝微弱红光。
陈砚伸手打开逆向溯源程序。
齿轮转动,投影浮现。
一条新路径延伸而出,不再是冯去疾,而是咸阳城西某处废弃水井。
信号每隔九秒跳动一次,强度微弱,但持续不断。
投影最终定格在一个坐标点。
位于赵高府邸西北角,地下十五丈。
那里原本是旧渠支脉,十年前因塌方封死。
如今,红点闪烁,如同心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