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
陈砚伸手,将符推回半寸,“你带回。
调兵之日,再呈另一半。”
冯劫没动。
“每月初七。”
陈砚继续道,“城外十里亭,你派人来。
不带文书,不落字迹,只口信。
朕也只派一人接应。”
“谁?”
“韩谈。”
冯劫终于点头。
“陛下要防谁?”
“不是防谁。”
陈砚声音低了几分,“是防事。
兵权太大,必生疑。
朕给你实权,也给你束缚。
你交半符,朕留半信——这不是信任,是规矩。”
冯劫端起酒,一饮而尽。
酒冷,味涩。
他放下杯,起身:“陛下若需边军出战,何时可动?”
“不急。”
陈砚道,“但朕要你做三件事。”
“请讲。”
“第一,加固雁门关三道瓮城,加设箭楼十二座,用新式连弩,射程三百步。”
“第二,从北胡手中夺回阴山南麓草场,驱其北迁五十里,断其战马补给。”
“第三,训练一支轻骑,五千人,全配陨铁箭头,不披重甲,专袭敌后。”
冯劫眉头微皱:“陨铁箭头?那物蚀骨,工匠难控。”
“朕已得熔炼之法。”
陈砚淡淡道,“不用炉火,用雷池引电。
三日可成千支,无一人中毒。”
冯劫盯着他,眼神变了。
他曾听闻骊山有异光,夜间如雷闪,却不知陈砚已掌控其法。
“你若需要人手。”
陈砚道,“朕可调工部匠师随军,但不得过雁门关。”
冯劫缓缓坐下。
“陛下……真要打仗?”
“不是朕要打。”
陈砚指节轻叩案面,“是天下要打。
赵高倒了,但六国遗老未灭,楚地项氏已起,齐赵暗联,燕代蓄兵。
朕若不先动,他们就会动。”
他抬头:“你打过仗,知道什么时候最危险?不是敌强时,是敌以为你弱时。”
冯劫沉默良久,终于开口:“阴山南麓,三月后可夺。”
“箭楼呢?”
“半年内完工。”
“轻骑?”
“一年。”
陈砚点头:“朕给你一年。
但记住,阴山一动,就是开战。
朕不会下诏,也不会宣战。
你动手那天,就是秦军反击开始。”
冯劫站起身,抱拳:“末将领命。”
陈砚也起身,走到他面前。
“朕知道你在等。”
他声音很轻,“等朕倒下,等朝中大乱,等一个能让你名正言顺带兵入京的机会。
但现在,朕把机会提前给了你——不是让你来夺权,是让你去杀敌。”
冯劫没说话。
“你若胜,爵位不限,封地自择。
你若败,朕再调兵,直到打赢为止。”
他伸出手,掌心朝上。
冯劫看着那只手,迟疑片刻,终于抬手,与之相击。
一声轻响。
像战鼓初擂。
“明日你出城。”
陈砚转身回座,“韩谈会送你一段路。
途中,他会告诉你雷池的位置。”
冯劫抱拳,转身离去。
殿门开合,身影消失在廊下。
陈砚坐回案前,重新斟了一杯酒。
酒液倒入杯中,泛起微小气泡,迅破裂。
他没喝,只将杯沿轻轻抵在唇边,目光落在案上——那里,原本放着虎符的位置,no91留下一个浅浅的印痕。
韩谈走进来,低声问:“他信了?”
“信不信不重要。”
陈砚放下杯,“重要的是,他接了任务。”
“阴山一动,就是开战。”
“那就让他动。”
陈砚声音平静,“朕要天下知道,赵高倒了,但秦的刀,更利了。”
韩谈沉默片刻:“冯劫走时,问了一句。”
“什么?”
“他说——‘陛下若要变法,为何不先动宗室’?”
陈砚笑了下,没答。
他从袖中取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