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语。
韩谈靠近：“是否上报赵高？”
“不必。”
陈砚将玉珏收入袖囊，“此事到此为止。
伤者抬回主驾，阵亡者记名，厚恤其家。
残旗烧毁，齿轮封存，不得外传。”
“是。”
队伍重新整备，继续前行。
陈砚骑马断后，手握缰绳，指节因握力过甚而白。
行至谷口开阔地，他勒马回望，峡谷深处仍有余火未熄，黑烟盘旋。
他取出浑天仪，调整星盘，使投影再度偏移一线，落于前方官道某点。
随即从怀中取出那枚断玉珏，置于仪座凹槽。
玉片微颤，投影随之晃动，最终定格在“天驷”
象区边缘。
“不是北疆。”
他喃喃，“是中原。”
前方探马回报，宜阳旧驿已在十里之外，可于申时前抵达。
陈砚点头，下令加快行进度。
入夜，宿营驿外。
陈砚独坐帐中，取出竹简绘制战后复盘图。
三栏并列：左为“伏击路径”
，中标“反击节点”
，右列“遗留物证”
。
他在右侧写下“残旗‘项’字”
“齿轮纹断线”
“玉珏裂‘七’”
等条目，以朱砂圈出“江东”
二字。
搁笔后，他取出袖中毒膏，涂抹于指尖。
刺痒感再度浮现，与前几日相似，却更锐利。
他未停，将毒膏轻点于玉珏断裂处，片刻后，玉面泛起黑纹，显出半幅地形图，标注“会稽”
“钱塘”
“乌江”
等字样。
他凝视良久，忽闻帐外脚步轻响。
韩谈入内，低声禀报：“东厢水车机括已拆至一半，按令未修。
甲子夜郎中卫已在指定位置候命，未点火，未出声。”
“好。”
陈砚收起玉珏，“明日过崤山，改道南线，绕开函谷旧道。”
“赵高那边……”
“由他去查。”
陈砚将竹简投入灯焰，火光映照下，他眼底无波，“他若真信那版假星图，此刻已在北线布防等我。”
韩谈退下。
陈砚起身，行至帐口，望向北方。
荧惑星赤光未减，北井星域仍在微动。
他取出陨铁砂，投入浑天仪凹槽，齿轮咬合，出极轻“咔”
声。
星盘微颤，投影偏移一线，落于南方某处。
他正欲收仪，忽觉袖中玉珏再度热。
伸手探入，现断裂处渗出一丝血迹，正缓缓浸入玉纹。
他抽出玉珏，血珠顺着“七”
字裂痕滑落，滴在沙地上，瞬间蒸腾成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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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更五十加更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