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度?”
她顿步:“肺络瘀滞,偏东可引气下行,避心脉。”
“是么。”
陈砚未再追问,只道,“明日启程,你随伤营同行,不得离队。”
韩姬退下。
陈砚独坐帐中,取袖中毒膏涂抹指尖,刺痒稍减。
他闭目片刻,再睁时,已唤亲卫入内。
“将阵亡者名录取来。”
亲卫捧册而入。
陈砚翻至末页,见共十七人。
他提笔,逐名抄录,另取一简,写:“凡今日战死者,其家免赋三年,赐帛十匹,米二十石,子嗣补入郎中卫候补。”
写毕,当众投入火堆,火焰腾起,名册焚尽。
“只此一份。”
他将原册收入浑天仪夹层,扣锁闭合。
亲卫低声问:“是否报知赵高?”
“不。”
陈砚将浑天仪置于案,“他若问起,只说遇小股流寇,已剿灭,无伤亡。”
“若他派人查验?”
“查验者,必见伤者得治,阵亡者得恤,何疑之有?”
陈砚站起身,行至帐口,“本县治政,从无虚文。
今日他们用命护我,明日我用权护他们家门。
记下,凡随行郎中卫,每人加俸一月,伤者双倍。”
亲卫领命而出。
陈砚回身,取竹简再阅,于“韩姬”
条下添一句:“辰时三刻恍惚,嗜睡症,需药引提神。”
又翻至“抚恤”
栏,将“免赋三年”
改为“免赋终身”
,朱笔圈定。
他将竹简收起,取浑天仪校准星时,子时将尽。
帐外伤营灯火未熄,韩姬仍在东帐煎药,药炉微沸,蒸汽升腾。
他立于帐口,凝视片刻,忽觉袖中毒膏刺痒复起,较前更烈。
他未动,只将手探入怀中,握住玉珏裂痕,血迹渗出,再度浸入纹路。
玉珏微热,投影轻颤。
他取出浑天仪,将玉珏嵌入凹槽,星盘偏移,落点南移三度。
他正欲记录,忽觉靴底一震——韩谈所穿之靴,暗格中鲁班锁自行松动半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