央为圆形阵法,外围五点分布,分别标注“金、木、水、火、土”
,其中“水”
位被划去,另有一点标于阵外,形似星盘。
此图与今日所见五行环结构一致。
陈砚将锁放回,未召韩姬,亦未追查名录空白。
他知道,有些线不能立刻扯动。
韩姬能解机关,说明她至少不属云中君一系;但她解阵后沉默离去,且虚轨仍存,意味着她或许知晓更多,却选择保留。
次日辰时,韩姬照例前往匠作署。
她今日未带鲁班锁,裙裾锯齿匕却比往日更贴近腿侧。
入署后,她直奔东厢,查验水车模型。
一名匠人递来新制齿轮,称试运转时总在卯时三刻卡死。
她接过齿轮,指尖划过齿缘,忽觉异样。
此齿轮与浑天仪传动轴规格相同,但材质为普通青铜,非陨铁混铸。
她未声张,将齿轮放入工具匣,另取一枚备用件装入模型。
水车运转顺畅。
她离开东厢时,一名小宦匆匆赶来,称中车府令召见。
她点头,随行至偏殿。
赵高立于窗前,月白深衣无褶,九节玉带钩整齐如初。
他未转身,只道:“昨夜浑天仪异动,你可知因?”
韩姬垂:“奴不知。”
“云中君设阵,为阻天机。”
赵高缓缓道,“有人破之,手法精妙,非寻常匠人可为。”
韩姬不语。
赵高转身,目光落在她间银簪上:“此物,可是鲁班遗器?”
“家父所制。”
她答。
“你父为郑国渠机关师,后因私改水道图纸被诛。”
赵高指甲轻抚玉带钩,“你兄长韩谈,如今是郎中令。
你,却甘心做一名匠婢?”
“奴只懂机关。”
她低头,“不解权谋。”
赵高凝视她片刻,忽道:“若我命你再入浑天仪室,加一道锁,可否?”
“若机关可行,奴便能解。”
她答,“亦能设。”
赵高轻笑,挥手令其退下。
韩姬走出偏殿,脚步未乱,但间银簪微微烫,簪头浑天仪模型内部,齿轮正缓慢逆向转动。
她未察觉。
陈砚在密室通过地听铜管听完全程。
他取出漆匣,将第二把铜钥取出,放入袖中。
随即写下新令:“若韩姬再入浑天仪室,即刻启匣。”
令毕,他将竹简投入铜炉,火焰吞没字迹,仅余一角未燃,上有一字:“待”
。
韩姬回到居所,取出那枚被替换的齿轮,置于灯下。
齿轮中央孔洞边缘,有一道极细的刻痕,形如断裂的北斗勺柄。
她以银簪尖端探入孔中,轻轻一挑。
齿轮内部弹出一片薄铜片,上刻一行小字:“水位已移,火线将断,启北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