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望,如同柯伊伯带本身一般冰冷、稠密,几乎要凝固每一寸空间,扼住每一个仍在呼吸的喉咙。
“帝喾号”
自毁殉爆的耀斑仍在视网膜上残留着灼痛的印记,那短暂照亮深空的光芒,与其说是胜利的宣告,不如更像是一曲英雄挽歌的惨烈终章。
它未能阻止洪流,仅仅是短暂地阻滞了其中最汹涌的一股。
破碎的“维度屏障”
后方,更多的“噬星者”
舰影如同挣脱了最后束缚的掠食者群,带着毁灭的暗红辉光,向着摇摇欲坠的“铁壁”
基地,向着后方再无险可守的内太阳系,倾泻而来。
“铁壁”
基地本身已如同被啃噬过的巨兽骨架,表面炮台十不存一,护盾生器过载烧毁的浓烟在真空中凝成诡异的黑色污斑。
残存的守军,连同刚刚从“帝喾号”
撤离、惊魂未定的幸存者们,依托着最后的工事,进行着近乎徒劳的抵抗。
能量武器射出的光束变得稀疏而黯淡,导弹库存几近枯竭。
每一秒,都有新的爆炸火光在基地表面绽放,代表着又一处结构的失守,又一群生命的消逝。
在“铁穹”
指挥中心,主屏幕上代表敌方单位的猩红色光点已经形成了压倒性的浪潮,几乎要将代表己方的寥寥蓝色完全淹没。
刺耳的警报声连绵不绝,却仿佛失去了意义,因为每一个方向都在告急。
王文渊主席脸色灰败,双手撑在控制台上,指关节因用力而失去血色。
张诚站在他身旁,镜片后的目光紧锁着屏幕,大脑以前所未有的度推演着各种可能性,却只能得出一个又一个冰冷的、指向终局的结论。
即便是最乐观的模型,也无法推演出过十二小时后的太阳系命运。
一种无力回天的窒息感,笼罩着每一个知晓全局的人。
在火星的“新长安”
基地,透过强化观测窗,民众能看到天空中被能量武器轨迹和爆炸映亮的异常光芒,那是死亡逼近的霓虹。
城市能源配给已降至维持生命的最低限度,街道空旷,只有巡逻的机器人和紧急动员的民兵身影。
“灵网”
公共频道里,充斥着压抑的哭泣、绝望的祈祷和最后的告别。
希望,这个曾经支撑着文明度过无数危机的火炬,其火焰正在疾地缩小,摇曳欲熄。
就在这文明天平即将彻底倾覆,碾碎最后一丝侥幸的刹那——
变化,并非起源于任何已知的物理坐标。
没有空间撕裂的爆鸣,没有引擎过境的轰鸣,没有能量聚集的悸动。
始于一种……“感觉”
。
先察觉到异常的,是那些精神力敏感者,以及深度接入“灵网”
和“盖亚之魂”
网络的人们。
一种难以言喻的“嗡鸣”
,并非通过鼓膜,而是直接作用于意识深处,仿佛宇宙本身的背景辐射突然拥有了某种难以理解的韵律。
紧接着,遍布太阳系各处的精密传感器——从“铁壁”
基地残存的探测器,到地球轨道上的天文台,再到木星矩阵的监测站——开始记录到前所未有的数据。
空间本身,开始如水面般荡漾起涟漪。
但这并非“噬星者”
那种暴力撕裂空间的狰狞波纹,而是一种极其柔和、有序、甚至堪称……“优美”
的波动。
这些涟漪并非随机扩散,它们仿佛遵循着某种复杂的、越人类理解范畴的数学节拍,在广袤的战场上同步生成、交织、共振。
虚空中,开始回荡起一种无声的“旋律”
——一种由空间本身的弯曲和振荡所谱写的、宏大而空灵的乐章。
这奇异的“空间旋律”
所及之处,战场的景象生了颠覆性的变化。
那些正以诡异加度扑向人类阵地的“噬星者”
舰只,仿佛突然陷入了无形的泥沼。
它们流畅而充满生物质感的机动动作变得僵硬、迟滞,如同生锈的机械。
舰体表面那稳定流淌的暗红色能量纹路,开始出现紊乱的闪烁和明灭,亮度明显衰减。
它们射出的毁灭性能量光束,在离开舰体后,轨迹变得飘忽不定,能量凝聚度大幅下降,甚至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