稿纸,来判断他可能又遇到了巨大的困难。
他们能做的,唯有更加细致地保障他的生活,确保这方空间的绝对宁静。
转机,并非来自于某个灵光乍现的“尤里卡时刻”
,而是源于对前期大量失败经验的深刻反思和一个看似微不足道的观察角度的调整。
那是在九月底的一个下午,张诚正在重新审视他之前无数次推导过的一个关键能量不等式。
这个不等式是控制解演化的核心,但始终比需要压制非线性项的那个“阈值”
弱了那么一点点,就是这微小的差距,使得证明功亏一篑。
他盯着那个不等式,目光仿佛要将其灼穿。
为什么总是差一点?是估计方法不够精细?还是对非线性项的理解本身就存在根本性的偏差?
他回想起在沈阳研究航空动机时,对流动失稳的“历史路径”
分析。
那时,他关注的是“小概率路径”
如何被放大。
而在这里,面对n-s方程,他似乎一直在试图寻找一个“强有力”
的、可以一劳永逸地束缚住整个流动“历史”
的枷锁。
“或许……方向错了?”
一个念头如同黑暗中细微的火花,骤然闪现。
“不是去‘束缚’整个历史,”
他喃喃自语,“而是去理解这个‘历史’本身,是如何‘约束’其自身的后续展的?”
这个思维的转变至关重要。
他将注意力从寻找一个强大的“外部”
控制工具,转向了深入分析n-s方程所描述的“历史”
过程,其内在的、自洽的“约束机制”
。
他再次沉入推导,但这次的目标不再是强化那个不等式,而是去精确地刻画,在n-s方程所允许的任何一条“光滑历史路径”
上,流体的“记忆效应”
和“因果律”
是如何体现的。
他引入了一个全新的概念——“历史关联泛函”
。
这个泛函不再仅仅描述流体微团过去的轨迹,而是精确地量化了过去某个时空点的涡量分布,对当前时刻、另一个空间点上的度场变化率的“非局部影响”
的强度和范围。
这是一个极其复杂和精妙的构造,涉及多重积分和奇异性分析。
他花了将近两周时间,才勉强为其建立了一个严格的数学定义,并推导出其满足的一系列微妙性质。
然后,奇迹般的事情生了。
当他将这个“历史关联泛函”
代入到那个困扰他许久的关键能量估计中时,一些奇妙的抵消现象开始出现。
那些原本难以控制的、来自非线性项的高阶项,在与这个刻画了“历史约束”
的泛函结合后,竟然显现出某种内在的“对称性”
或“反对称性”
,导致它们的主要贡献部分相互抵消了!
就好像……流动的“历史”
本身,蕴含了一种防止其自身在未来产生无限大奇点的“自愈”
或“自限”
机制!
这种机制并非来自外部强加的能量耗散,而是深植于n-s方程所描述的动力学固有的、非线性的、非局域的相互作用逻辑之中!
张诚的心脏猛地一跳!
他强压住内心的激动,笔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他书写的公式却愈流畅、清晰。
他沿着这个方向继续深入,推导变得更加艰深,涉及到了前沿的调和分析、测度论和随机pde的工具,但他对数学的绝对掌控力在此刻展现得淋漓尽致。
一天,两天……他几乎不眠不休,完全沉浸在这条突然出现的、充满希望的路径上。
白板上的推导如同精密的齿轮,一环扣一环地向前推进。
那些曾经桀骜不驯的非线性项,在这个全新的“历史关联”
视角下,仿佛被套上了缰绳的野马,虽然依旧力量磅礴,但其行为开始变得有迹可循,可以被更精确地估计和控制。
当最终,一个强化了数个数量级的新型微分不等式被他严谨地建立起来,并且明确显示其足以在有限时间内压制住任何可能产生奇点的趋势时——
张诚缓缓地放下了笔。
书房里,只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