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姑娘的脚步迈向了寒冬,北京的空气里寒意浓浓,草木凋零殆尽,天地间显露出一份肃穆与空旷。
张诚在别墅中享受着那份刻意营造的、远离学术风暴的宁静,日子过得规律而平淡。
浇花、散步、阅读些闲书、与李静赵伟陈刚聊些家常,偶尔也会在天气晴好的下午,在赵伟的陪同下,去园林区走走,看看冬日里依旧苍翠的松柏和结着薄冰的湖面。
他仿佛真的将那些纷繁复杂的数学符号和学术知识彻底封存了起来,一心只等待着年底返乡,享受那份久违的亲情与烟火气。
然而,正如古语所云“树欲静而风不止”
,对于他这样已然成为国家战略科技力量中流砥柱般的存在,想要获得较长一段时间、完全的宁静,几乎是一种奢望。
他这潭“静水”
,注定会因国家最迫切的需求而再次被搅动。
就在他规划着静休生活,距离春节还有约莫两个月的一个上午,几辆挂着特殊牌照的黑色轿车,再次打破了别墅区的宁静。
这一次,来访者的身份有些特殊——并非纯粹的学界泰斗,而是来自中国航空动力设计研究所的所长,吴天阔。
吴所长年约五旬,身材不高,但极其精干,皮肤因常年在试验场奔波而显得黝黑粗糙,一双眼睛却锐利如鹰,充满了实干家特有的果决与焦灼。
与他同来的,还有研究所的两位核心副总师。
他们的身上,似乎还带着来自实验室和风洞的、混合着机油与金属气息的紧迫感。
孙所长亲自陪同他们前来。
在别墅门口,孙所长压低声音对吴所长再次叮嘱道:“老吴,我可是提前跟你打过预防针了。
张诚这孩子,刚完成了一项惊天动地的工作,心力消耗极大,他自己明确表示要彻底休息到年后,暂时不想碰任何学术问题。
你待会儿说话注意点方式,千万别硬来,要以尊重他的意愿为前提。
我帮你引荐,但成不成,全看他自己。”
吴所长重重地点了点头,脸上写满了理解,但眼底深处那抹化不开的忧急却丝毫未减。
他紧了紧手中那个沉甸甸的、装着项目绝密资料的公文包,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即将踏入的不是一间客厅,而是一个决定某项重大国运工程成败的决策中心。
“老孙,我明白,你放心。
无论如何,我总要试一试,为了突破那个研究‘瓶颈’,我这张老脸豁出去了!”
赵伟早已接到通知,在门口迎候。
将几位引到客厅后,他便上楼去请张诚。
张诚很快便下来了。
他依旧穿着那身简单的家居服,神色平静,看到孙所长和几位陌生的、气质刚硬的来访者,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查的讶异,但很快便恢复了常态。
“孙所长。”
他先向熟悉的孙所长打了个招呼。
“小诚啊,没打扰你休息吧?”
孙所长笑容有些歉然,连忙介绍道,“这位是航空动力设计研究所的吴天阔所长,这两位是王副总师和李副总师。
他们……有点非常紧急的事情,想向你请教。”
“吴所长,王总,李总,你们好。”
张诚转向吴天阔几人,礼貌地问候,语气平和,听不出什么情绪。
“张教授,您好!
冒昧打扰,实在抱歉!”
吴天阔上前一步,用力握住张诚的手,他的手掌粗糙有力,语气急切而真诚,“早就听闻您的大名,如雷贯耳!
这次实在是遇到了天大的难关,不得已才来求援啊!”
众人落座,李静奉上热茶。
客厅里的气氛,因吴天阔几人自带的紧迫感而显得有些不同于往常。
吴天阔是个直性子,寒暄两句后,便迫不及待地切入正题,他甚至没按照事先打好的腹稿,先从国家航空事业的宏大意义说起,再委婉地提出请求,而是直接掏出了那份厚厚的资料。
“张研究员,时间紧迫,我就直说了!”
他打开公文包,将几张关键图纸和一份问题综述推到张诚面前的茶几上,“我们目前正在攻关新一代大推力、高涵道比航空动机的核心技术——‘压气机风扇的气动稳定性与效率极限提升’项目,内部代号‘擎天’。”
他的手指点着图纸上复杂无比的叶轮机械结构,语气沉重:“我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