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如同宇宙大爆炸般璀璨的灵感之光渐渐平息,转化为白板上清晰、严密、自洽的逻辑链条后,张诚并没有沉浸在成功的狂喜之中。
极度的精神亢奋过后,是排山倒海般袭来的生理性疲惫。
他几乎是靠着意志力,才支撑着自己清理了一下个人卫生,然后倒在研究室里的床上,陷入了长达十多个小时的深度睡眠。
这一觉,睡得无比深沉,仿佛要将过去三个多月透支的精力全部补偿回来。
当他再次睁开眼时,窗外已是次日午后,阳光透过百叶窗,带来一丝暖意。
大脑中的混沌与疲惫感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清明与充实感。
他起身,没有立刻去查看白板上的证明,而是先为自己准备了一杯温水,慢慢地喝着。
他的动作从容而稳定,眼神平静。
直到感觉身体和精神都恢复到了最佳状态,他才重新站到了那几块写满了证明过程的白板前。
这一次,他是以审稿人,而非创造者的眼光,来审视自己的成果。
他花了整整两天的时间,不言不语,如同最严苛的工匠打磨玉璧,对证明的每一个细节进行反复的推敲、验算。
他从最基本的公理和定义出,一步步重新推导,检查每一个引理的严密性,每一个逻辑过渡的顺畅度,确保没有任何潜在的循环论证、模糊定义或跳跃性思维。
他甚至刻意寻找可能存在的反例或漏洞,试图从内部攻破自己构建的这座逻辑堡垒。
然而,证明坚如磐石。
无论他从哪个角度起“攻击”
,最终都只能更加确信其正确性与完备性。
那由非交换几何灵感催生出的“拓扑筛法”
框架,展现出了惊人的robtness(鲁棒性),将哥德巴赫猜想这个古老的难题,完美地嵌入到了一个更宏大、更深刻的数学结构之中。
确认无误后,张诚开始了下一步工作——将白板上的思想结晶,转化为符合学术规范的论文。
这对于他而言,已是轻车熟路。
他打开电脑,新建了一个tex文档,标题简洁而有力:
ap1eteproofofthego1dbajecture
(哥德巴赫猜想的完整证明)
作者处,他郑重的署上了自己的名字:hg。
论文的写作过程,如同行云流水。
引言部分,他简要回顾了哥德巴赫猜想的历史,从1742年哥德巴赫与欧拉的通信,到2o世纪以来布朗、赛尔伯格、陈景润等数学家的里程碑式工作,并指出了传统方法遇到的本质困难。
然后,他话锋一转,引入了自己的核心思想——通过构建一个基于非交换几何洞察的“算术拓扑”
框架,重新审视素数分布问题,并提出了全新的“拓扑筛法”
。
接下来的章节,他层层递进,逻辑极其清晰。
先是严格定义了论文中需要使用的所有新概念和数学对象,包括他引入的那个关键的“算术空间拓扑不变量”
。
然后,他一步步证明了一系列支撑性的引理,这些引理本身也具有一定的独立价值和美感。
最后,他如同一位技艺高的建筑师,将这些预制好的“构件”
严丝合缝地组装起来,构建起了通往最终结论的宏伟桥梁。
他的文风冷静、精确,没有任何多余的修饰,每一个句子都承载着坚实的数学内容。
复杂的推导被他阐述得条分缕析,即便是最艰深的部分,也力求让读者(当然是具备相当专业知识的读者)能够跟上他的思路。
他深知,对于这样一项注定要震惊世人的工作,清晰和严谨是比华丽的辞藻更重要的品质。
在撰写过程中,他偶尔会停下来,对某个表述进行微调,或者补充一个更直观的说明性例子。
整个写作过程持续了大约一周时间,当他敲下最后一个参考文献的条目时,一篇过八十页的、结构完整、论证严密的数学论文,已然成型。
投石问路
论文完成,接下来便是选择表的平台。
对此,张诚几乎没有犹豫。
《数学年刊》(anna1sofatheatics)。
这份由普林斯顿大学高等研究院主办的期刊,是数学界毫无争议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