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末秋初,空气中依旧残留着暑气的余威,但清晨时分已能感受到一丝北国初秋的清爽。
张诚的行李并不多,几箱书籍、一些换洗衣物和那台承载了他与外界部分联系的笔记本电脑,便是全部家当。
母亲李秀兰一边最后一次检查着行李,一边絮絮叨叨地嘱咐着:“到了北京,冷了热了自己要知道添减衣服,吃饭要按时,别一学起来就忘了时辰……有什么事一定要给家里打电话,给生活老师说……”
张建军站在一旁,看着年仅八岁的儿子,眼神复杂,既有骄傲,也有不舍,更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恍惚。
他用力拍了拍张诚尚且单薄的肩膀,声音沉稳:“儿子,家里你放心,你弟弟有我们。
去了那边,听老师的话,好好学,但也别太累着自己。”
他知道儿子的不凡,但父亲的天性,总是难免牵挂。
张诚看着父母,心中暖流涌动。
他深知,若非联合培养计划安排得如此周密,母亲是断然要放下一切,跟着他去北京租房照顾的。
那样对家庭,对年幼的弟弟,都非长久之计。
他拉起母亲的手,语气带着这个年龄段少有的沉稳与安抚:“妈,你放心,学校安排得很周到,有专门的生活老师。
放假我就回来。
您和爸爸照顾好自己,照顾好弟弟和爷爷奶奶,就是我最大的安心了。”
他又看向父亲,目光坚定:“爸,我知道。
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前来接洽的北大工作人员也在一旁微笑着保证:“张先生,李女士,请你们完全放心。
学校对张诚同学非常重视,我们会提供最好的学习和生活保障,生活老师是经验非常丰富的,一定会把张诚同学照顾得很好。”
在再三的保证和依依惜别中,张诚独自一人,随着工作人员,通过了安检,走向了登机口。
他的背影在熙攘的人群中显得格外幼小,但那步伐却异常稳健,没有丝毫迟疑与怯懦。
李秀兰直到儿子的身影完全消失在通道尽头,才忍不住靠在丈夫肩头,抹了抹眼角。
张建军搂住妻子的肩膀,低声道:“走吧,孩子长大了,有自己的路要走。
我们能做的,就是支持他,相信他。”
飞行过程平稳而短暂。
当飞机平稳降落在都国际机场,舱门打开,踏上北京土地的那一刻,一股不同于家乡小城的、更加宏大而急促的城市脉搏,仿佛透过舷梯传入了张诚的感知。
这是他两世为人,第一次来到这个国家的中心,这座积淀着厚重历史又奔腾着现代活力的都市。
出口处,举着接机牌的人群中,有几人格外显眼。
一位身着得体行政夹克、气质儒雅的中年男子,一位精神矍铄、目光睿智的老者,以及一位看上去约莫四十岁左右、面容和善、衣着干练的女性。
他们站在一起,自然而然地形成了一种引人注目的气场。
工作人员引领着张诚快步上前。
那位中年男子先迎了上来,脸上带着热情而不失分寸的笑容,主动伸出手:“这位就是张诚同学吧?一路辛苦了!
我是北京大学的副校长,姓周,周文斌。
欢迎你来到北京,欢迎你加入北大!”
“周校长好,谢谢您亲自来接我。”
张诚伸出小手,与周副校长用力握了握,态度不卑不亢。
周副校长侧身,恭敬地介绍身旁的老者:“这位是徐海院士,也是我们‘联合培养导师小组’的成员之一,主要负责数学和物理方向的宏观指导。
徐院士得知你今天到京,特意推掉了上午的一个会议,一定要亲自来接你。”
张诚心中微动,看向这位老者。
徐海院士,这个名字在学术圈如雷贯耳,是国内分析数学领域的泰斗级人物,着作等身,门生遍布天下。
他连忙躬身问好:“徐院士好,劳您大驾,学生惶恐。”
徐海院士哈哈一笑,声音洪亮,带着科研工作者特有的爽直,他仔细端详着张诚,眼中满是欣赏与好奇:“哈哈,不必客气,不必惶恐!
我这把老骨头,能来接我们的小状元、小天才,高兴还来不及呢!
早就想见见你这个‘八省第一’的本尊了,果然气度不凡!
以后咱们就是‘同事’了,学习上有什么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