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屋中格局原封未动。您请看——”
墙壁上,七个暗红色血手印赫然入目。
大小不一,指节分明,像邪恶图腾。血迹已经干涸发黑。
应拭雪径直走入,勘察现场。任映真被卡在门槛外边,也不急着跟进去,自仆从和他们的丝线上收回目光。如果真是人杀人,那么凶手并不在他们之中。
屋内的应拭雪则抬手取出一张符箓,指尖一抹,符纸骤然,飘出一缕极细的青烟,最终飘到喜床的上空,片刻后才袅袅消散。
“这里曾有诡物气息。”
又听门外任映真道:“这是什么?”
“小姐,这可能是夏日里点驱蚊香留下的。夏日蚊虫多,尤其这临水的院子,值夜的仆从们会在窗台、墙角点些驱蚊的香料。可能这就是当时不仔细留下的。”
“是吗?”任映真道:“若是驱蚊,香料必长燃,但此处痕迹只是一点。”
宅邸管事干笑两声,刚欲说话。
任映真转头对屋里道:“表姐。”
应拭雪走过来,见他指了指窗边有一小片深褐色的焦痕。她低身细看:颜色极浅淡,几乎与木质窗棂融合。她吩咐道:“取竹盒,将灰烬收好。带回细查。”
衙役们连忙照办,小心翼翼刮下那层灰末。
应拭雪直起身,又问:“傅小姐的尸身可有结果?”
衙役躬身苦笑:“仵作说既无伤痕,也无毒征,只是心脉忽然停绝,卷宗迟迟不敢下判。”
“萧县令呢?”
衙役又是长叹一口气:“县令大人对夫人痴心一片,见她殒命,当场几乎昏厥。恐怕一时半刻难见客。”
“昨晚她是何时被发现遇害的?”
“回大人,正是洞房花烛之时。昨夜吉时已到,县令大人推门而入,才见夫人端坐喜床上,却已气息全无。侍女们全无察觉,她们说,送夫人进入新房后,便退了出来,在门外等候吩咐。期间并无任何人进入新房。她她们也完全不知道夫人是何时遇害的。玄镜台的大人也用问心令查过,并无一人说谎。”
“我有一事,冒昧询问。”任映真道:“昨日并非黄道吉日,反而小凶。萧大人和傅小姐缘何选在此日成婚?”
一旁的管事急忙道:“夫人八字特殊,昨日是大人特意去慈云庵请师太推算过的,说此日与夫人命格契合,方才定下。”
“可有生辰庚帖?”
“有的。”衙役从袖中取出,逐字报上。
任映真静静听完,抬眼看向应拭雪。她走到轮椅边俯身,听他贴在耳畔轻声道:“是纯阴八字。”
此时夜色已深,两人没有继续留在县令宅邸上,暂时也不是同那位悲痛欲绝的萧县令交谈的好时机。管家躬身相送,脸上依旧哀戚。衙役提着灯笼在前引路,县令府邸距离县衙倒是不远。
衙门口灯火通明,守卫森严。他们穿过肃穆庭院,来到县衙后的卷宗室。栖风城最近一年积压的卷宗逐一展开,无一例外,都与“红衣娘子”有关。
两人分工查阅,应拭雪报出生辰,任映真核对八字,不知不觉竟连翻了十余份。所有遇害新娘,皆是纯阴命格。
任映真合上最后一份卷宗:“凶手并不是随意下手,而是特意挑选命格纯阴的新娘。”
应拭雪点头:“并非单纯诡物作祟,所谓‘红衣娘子’,不过是有人故意放出来的烟雾弹罢了。”
“我见那血手印也很是蹊跷。”任映真道:“先不说人的手掌真沾血印在墙上不可能那么完整,指关节弯曲的角度和分布的位置,也有种说不上来的怪异。”
可惜,人若刻意去模仿无序,这种“工整”的混乱,就是最大的破绽。
“**。”应拭雪道:“凶手很可能是利用诡物犯案之人。”
那么,谁有能力,有动机,有机会去锁定这些特殊的新娘并让她们在大婚夜暴毙?
时间已晚,栖风城笼罩在宵禁的死寂之中,只有更夫的梆声在夜风里传来。县衙卷宗室的油灯熄灭,沉重的木门重新落锁。今日暂且到此,先回客栈休息。
衙役也是松了口气,还要再送他们一程,被应拭雪婉拒,抱拳告退。
回程路上,应拭雪道:“常理而言,遇害者的枕边人最该受疑。傅曦死于洞房花烛夜,首当其冲要查的,就是萧逢卿。”
“新婚大喜,却忽然新娘横死,丈夫在场,确实嫌疑最大。”任映真道。
“还有那慈云庵,也要查。”
“自然。”
“你自己呢?”应拭雪道:“可曾想起什么?”
任映真低下头,左手轻轻按在右腕上,沉默片刻才道:“往事不可追。”他语气平平,却有一种决绝意味,听得应拭雪心头一跳。
“不过我对此案中的诡物倒是略有几分眉目。”任映真道:“若依常理,能在无形间夺人性命而不留痕迹的,大多是《物演录·丁卷》的诡物——比如柒玖捌贰壹、贰叁陆玖叁之类。只要沾染血气,就可能引起命格薄弱之人的心脉骤停。”
应拭雪道:“天演阁倒是省事,竟不给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