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恭喜大皇子殿下!恭喜沈大将军!”
“陛下圣明!珠联璧合,天作之合啊!”
喧嚣鼎沸,几乎要掀翻殿顶。
坐在首席的大皇子殿下无声地举了下那杯晴柔刚倒的热茶。这赐婚从头到尾,没人在意他是怎么想的。他只听那话本妖怪仍在叹息:「你已有取死之道。」
他没有应声,只饮尽了那杯苦茶。也因此错过了远隔恭维声的宴席那端,沈玄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种冷酷的满意。
话本只读到任映真脑里飘过合婚庚帖,八字合不合……觉得他确实没救了。
宴会结束后只留下满殿残留的酒香和宫灯摇曳的残影。
任映真并晴柔回了寝殿,只点一盏孤灯。福伯添完炭后,也被他催回去休息了。胸腔里那颗残缺的心脏真让人不好受。
话本妖怪兀自念叨:「琉璃易碎……劫数难逃……」
他的寝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而轻快的脚步声。
“皇兄、皇兄!”清脆的呼唤由远及近,穿透夜色。
任昭昭像一只蹁跹的蝴蝶拎着裙角急匆匆地跑进殿内,一见他独自坐在软榻上就立刻收了脚步放轻声音,雀跃转为担忧:“皇兄,你累坏了吧?”
她凑到软榻边挨着任映真坐下,身上还带着一股糕点的甜香味:“今日可真是……”她话匣子一开,就要滔滔不绝。
“怎么跑得这样急?当心岔气。”
任映真伸出手替她整理了下因奔跑而有些散落的发丝。任昭昭的这双眼睛也生得像云妃,同他相比,胜在鲜活光亮,清澈无忧。
“你快说说嘛!”她趁势抱住兄长的手臂,蹭了蹭他肩头:“不累,只是好奇!玄璃姐姐、不,该叫皇嫂了!你们是怎么认识的,什么时候见过?”
“素不相识,今日初见。”任映真将温热的手炉递到她掌心:“先暖暖手,夜间风凉,你穿得单薄。”
任昭昭乖乖接过手炉,但显然不信他的说辞:“你就别瞒我啦,我都看见了。你们是一起进殿的,她看你的眼神……唔……”她一时找不到合适的词,小脸皱成一团,“反正不一样!是不是那时候就……”
“昭昭。”任映真再次唤她,指尖点了点她额头:“她并不喜欢我。”
“啊、不喜欢?那她……为什么……”
「别做贼心虚了。」话本妖怪说:「殿下,你这寝殿也没多少下人还有闲心偷听你们说话。」
他微微侧身,让彼此都能更清晰地看见对方的眼睛:“喜欢是她权衡利弊后发现最合适的托词。”
“什么利弊?”任昭昭一脸懵懂地问:“你这般好,她为什么不喜欢?”
任映真顿了顿,决定跟她说得更透些:“婚嫁之事,难道只凭喜欢二字吗?”
“父皇今日在殿上看似垂询,其实心中已经有了决断。”
“沈小姐她心如明镜,知晓自己需嫁之人必须对父皇无法构成任何威胁。与其坐待未知或更不堪的局面……选一个无权无势,朝不保夕的人反而最安全。”
任昭昭的脸也苍白起来,和他一样近乎透明。她紧抓着他的衣袖,一时说不出话。
“嫁给我的话,沈家就不会被卷入夺嫡的漩涡,她也不必去周旋各方势力。”
他说:“她只要等我死就行了。将军独女,新皇继位,再觅良缘难道是难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