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之后,他又沉默了片刻,才将信件递给身旁早已迫不及待的陈烈,陈烈看完又传给赵谦,几人轮流观看。
待众人都看完,周擎天才抬起头,目光锐利地看向方云逸,沉声开口询问。
“云逸,钦差李文翰,如今情况如何?”
“陛下在朝堂上宣告的明旨,不追究我等罪责,是否为真?粮饷……何时能到?”
他问题直指核心,带着军人的干脆利落。
方云逸迎着他的目光,平静而答!
“李文翰肩部中箭,伤势不轻,如今正在铁壁关休养。明旨赦免之事,千真万确,是我谋划,祖母亦在宫中确认。至于粮饷……”
他顿了顿,语气带着一丝冷意。
“按旨意,应由钦差押运,随行发放。”
“但如今李文翰受伤,铁壁关又完全被张怀远把控,只怕是会横生变故。”
方云逸的话音落下,关楼内刚刚因他到来而升起的一丝暖意,瞬间被更沉重的寒意所取代。
周擎天、陈烈、赵谦等几位将领的眉头几乎同时紧紧锁起,脸上布满了阴云。
方云逸说的没错,他们太了解张怀远,以及张怀远背后的赵元明。那是两条毒蛇,蛰伏在铁壁关,时刻准备着将他们这些镇北军旧部给一口吞下。
如今钦差受伤,正好给了他拖延和操作的绝佳借口。想到关内如今岌岌可危的状况,即将见底的粮仓,短缺的药材,破损的兵甲,以及在酷寒中苦苦支撑、士气日渐低迷的将士。
在座的每个人心头都像是压着一块千斤巨石,感到一阵阵窒息般的棘手。指望张怀远乖乖奉旨发放粮饷?无异于是在痴人说梦。
然而,在这片凝重的气氛中,周擎天与赵谦的目光却不着痕迹地再次交汇。
两人都敏锐地捕捉到了方云逸话语中的一个关键信息,“明旨赦免的旨意,是我谋划”。
周擎天那双历经风霜的虎目之中,闪过一丝极度的惊诧与探究。
他重新审视着眼前这个脸色带着苍白的少年,试图从他那平静无波的眼眸深处,找出些许端倪。
一个常年卧病、被外界视为方家累赘的病秧子,如何能参与到朝堂博弈,甚至影响到皇帝下旨?这背后意味着什么?
赵谦此刻亦是如此,他抚着胡须的手微微停顿,睿智的双眼里精光闪烁,仿佛要将方云逸从里到外看个通透。
这孩子……绝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两人极快地对视一眼,彼此都读懂对方眼中的意思,“那就是此事关乎重大,但现在人多眼杂,并非深谈之时,需得稍后私下再仔细询问。”
赵谦心领神会,轻轻咳嗽一声,率先打破关楼内几乎已经凝固下来的气氛。
他将那份惊疑压下,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好奇,语气缓和,仿佛只是长辈关心晚辈路途见闻般开口,顺势转移了话题。
“云逸贤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