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桑。
关墙由粗糙的青石垒成,多处已有裂缝,墙面上布满箭孔和撞击的痕迹。
关上的守军穿着打满补丁的棉甲,外面套着破旧的皮袄,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关楼内,几名将领围坐在炭火旁,炭火不旺,难驱寒意。
主位上坐着一位年近五旬的老将,鬓角已白,左侧脸上带着一道狰狞刀疤,正是寒鸦关守将周擎天。
他是方震天当年的亲兵队长,跟随方震天征战二十年,是方家忠诚旧部之一。
左下首坐着副将陈烈,黑脸膛,脾气火爆,正是他当初一怒之下扣押督粮官。
右下首则是参军赵谦,面白须长,也算是如今军中的智囊。
“刚刚得到消息,朝廷钦差已经到铁壁关,昨夜在落鹰峡遭遇蛮族袭击,损失惨重。”周擎天沉声道。
陈烈闻言冷哼一声,“活该,京都那帮娇生惯养的禁卫军,都是一些没上过战场的,遇到蛮族,那肯定是不堪一击。”
赵谦则是摇头,“重点不在这里。探子回报,方老将军唯一在世的孙子,云逸那孩子,也随钦差队伍来了北境。”
此话一出,帐内顿时安静下来,几人脸上都浮现复杂神色。
周擎天长叹一声,“方家就剩这一根独苗了,他怎么这个时候来北境?京都难道不安全吗?”
陈烈握紧拳头,“定然是京都有人容不下他!妈的,方家满门忠烈,就剩这么一个病弱的孩子,他们还不放过。”
赵谦忧虑道,“我更担心的是,云逸此时来北境,怕是会被张怀远那些人给利用。我听说他在铁壁关已被软禁起来。”
周擎天猛地站起,“他们敢?”
赵谦示意他冷静,“将军,如今我们自身难保。扣押督粮官已是形同造反,朝廷绝不会善罢甘休。”
“摆在我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战死在这里,要么...叛出大乾。”
“叛出大乾?投靠蛮族?我陈烈宁可战死,也绝不做这等背祖忘宗之事!”
我与陈将军想法一致。
“前番我们与蛮族接触,不过是权宜之计,让张怀远不敢轻易对我们动手。但真要投靠蛮族,那是绝无可能。”
周擎天沉重地坐回位置,“但我们如今扣押朝廷命官,已是重罪。陛下怎会饶过我们?除非...”
赵谦眼中闪过一道精光,“除非那孩子来北境就是给我们带来转机的,我听说他带来了方老夫人的亲笔信。”
“或许,这是朝廷给我们的机会。”
陈烈嗤笑,“朝廷?朝廷何时给我们活路了?这些年,克扣粮饷,排挤方家旧部,哪一桩不是朝廷默许的?”
周擎天抬手制止了他的话,“无论如何,云逸是方家血脉,我们不能不管。”
“赵谦,你想办法联系我们在铁壁关的内应,务必确保云逸的安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