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他接了小半盆冷水,把磨刀石浸湿,然后,就在这浓得化不开的黑暗里,蹲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开始磨刀。
“沙……沙……沙……”磨刀石与金属刃口摩擦发出的声音,在万籁俱寂的深夜里,显得格外清晰、刺耳。这声音缓慢、稳定,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韵律,一下,又一下,仿佛不是在磨利金属,而是在打磨着他心中那头即将冲破牢笼的、名为“同归于尽”的野兽。
他没有开灯,黑暗中,只有偶尔窗外路过的车灯,会短暂地扫过厨房,映出他蹲伏的、如同准备扑食的困兽般的身影,以及他手中那把在磨刀石上反复推拉、逐渐闪烁出冰冷寒光的旧刀。他的眼神是空的,里面看不到愤怒,看不到悲伤,只剩下一种被逼到绝境后、万物皆可毁灭的、死寂般的灰烬,以及在那灰烬深处,悄然窜起的一簇冰冷而绝望的火焰。
这“沙沙”的磨刀声,不仅响在寂静的夜里,也响在了这个家摇摇欲坠的根基上,更象是一曲为某个即将到来的、血腥结局而奏响的、冰冷的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