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肺结核也必须系统治疗了,再拖下去会出大问题。”
他看了一眼张建设那身洗得发白、沾着泥点的旧工装,以及脸上那被生活重压刻下的深深沟壑,语气缓和了些,但说出的内容却更加残酷:
“你是她丈夫?怎么才来?她这身体,早就该好好治了!现在弄成这样……住院观察几天,稳定了可以先出院,但后续的治疗,肺结核的药,营养神经的药,还有头上的伤定期换药,都是一笔不小的开销。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心理准备?张建设茫然地看着医生。他刚从南方那个泥潭里爬出来,兜里只有被克扣后所剩无几的路费,面对的是一个破碎的家、受重伤失语的妻子、受惊吓的女儿,以及一笔他尚不清楚具体数目、但足以逼死人的高利贷。他拿什么做准备?
医生的话,像最后的判决,不仅宣判了李桂兰的病情,也几乎宣判了这个家庭未来的死刑。那冰冷的、充满消毒水味的空气,此刻沉重得如同铅块,压得他喘不过气,直不起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