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机器的轰鸣声从每一扇窗户里钻出来,汇聚成一股永不停歇的、压迫耳膜的声浪,那不是生产的凯歌,而是资本无情咀嚼劳动力的饕餮之声。
他站在厂门外,看着那些穿着同样工装、像灰色潮水一样涌进涌出的年轻面孔,他们大多神情麻木,眼神空洞,动作迅速而机械。他忽然意识到,招工广告上那个鲜红的“六百元”和“包吃住”,指向的并非天堂,而是一个他完全陌生的、需要付出难以想象代价的、另一种形态的“地狱”。
这里没有北方的寒风和冰雪,但这黏稠的热浪、这喧嚣的噪音、这冰冷的秩序和无处不在的鄙夷目光,构成了一种新型的、更加令人无所适从的严寒,冻彻骨髓。他攥紧了拳头,手心里全是冷汗,那条通往“天堂”的路,此刻看来,布满了荆棘和未知的陷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