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他定罪。
伊夫堡囚|禁他的,大海的声音与味道囚|禁他的灵魂。
上船后的神父沉默寡言,不敢去甲板喝茶,不敢去有大窗户的餐厅吃饭。
他找珍妮借了本书,在狭小的房间里慢慢读着,匆匆写着。
爱德蒙和珍妮从甲板上分开前都意识到她们间有无形的膜。
不是一道,是两道。
起初是粘着将两人隔开,但很快就一分为二,起到一个挡板的作用,而且是同极相斥的挡板。
心里压着石头,就得找能搬开的人。
爱德蒙毫不犹豫地去找神父。
小老头在屋里奋笔疾书,地上的稿子越累越多,字迹也逐渐变得飘逸起来。
“法利亚神父?”
爱德蒙轻唤了声。
窗边的神父毫无反应。
“神父?”
这声让忘我之境的神父打了个激灵。
“怎么了?”
神父摘下眼睛,揉鼻梁时时随口闻道,“跟珍妮吵架了?”
“没有。”
“那就是闹别扭了。”
“这和吵架有区别吗?”
“有。”
神父打量着爱德蒙爱德蒙,“你知道吗?从你脸上看到苍白是件很可怕的事。”
他收起了桌上的东西,拍拍床铺。
爱德蒙迟疑了会儿,不情愿地坐到神父身边。
“闹别扭比吵架可怕。”
靠近地神父把恍惚的爱德蒙吓了一跳,“能吵说明没憋着气,而比闹别扭更可怕是没别扭闹。”
监狱生涯让神父和爱德蒙一样患上了营养不良,两只嵌在窟窿里的眼珠瞪圆还挺可怕的:“你跟珍妮生了啥?”
爱德蒙把刚才的经历一五一十地告诉神父,后者听了又露出了一言难尽的表情:“你们两!”
见多识广的神父脑子里有很多话,每到嘴边又说不出口,憋出句:“你们两让我说什么好。”
“我……”
“她不可能不喜欢你。”
“……”
“你们从甲板上分开后,她不会再喜欢你。”
神父期待爱德蒙说些什么,哪怕只是一声叹息。
“这样就好。”
爱德蒙笑了笑,“这样就好。”
…………
苏格兰西部的格拉斯哥被克莱德河一分为二。
在布利屯语(凯尔特语的分支)里,“格拉斯哥”
的意思是“绿色的空地”
,它也对得起这个名字,地势低缓,分布着少量山丘。
冬季的连绵雨日令道路覆霜、河流结冰。
夏季倒分外凉爽。
占着地势与河运,它在古罗马时成为前哨,十五世纪成皇家自治市。
爱丁堡在名气上更胜一筹,可格拉斯哥是苏格兰第一大市,亦是重要的宗教、金融中心。
和所有开始工业化的城市般,格拉斯哥烟囱林立,汽笛不断,隔得老远都能听到码头的噪音。
这是苏格兰展最快的城市,咋一看还以为是有港口的巴黎。
从港口飘来的工业废弃令同行的绅士非常满意:“金钱的味道。”
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抽雪茄般爽快吐出,“闻这味儿就知道有金子的地方。”
“现在去都会大教堂?”
珍妮挤在下船的人群里,手臂和液压机下的肉块没啥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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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去早安心。”
神父也被挤得不行。
爱德蒙一手拉着珍妮,一手拉着神父,三人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挤下船,疯狂喘气。
“格拉斯哥展得挺不错啊!”
不知道目的地是格拉斯哥,还以为到了伦敦。
“你第一次来苏格兰?”
神父听见珍妮的感叹,“不应该啊!”
珍妮闻言耸了耸肩:“我觉得苏格兰人更喜欢法国人。”
“确实。”
爱德蒙接过了话,“弗朗索瓦一世和玛丽一世有孩子的话,我们现在还在法国。”
“这地儿还是挺神奇的。”
叫辆在港口拉活的车,“睁开眼在城市,闭上眼在草原。”
神父这个天主教徒在新教徒的目光下如坐针毡,如芒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