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入北师大校园的那个九月,空气里还残留着夏末的溽热,但风中已然带上了一丝属于北方的爽利。我拖着行李箱,走过爬满常春藤的红砖建筑,看着身边步履匆匆、怀抱书本的陌生面孔,心脏在期待与忐忑间微微发胀。
这里,将是我未来四年生活的地方。
我的室友们来自天南海北。活泼开朗的东北女孩赵暖暖,文静温柔的江南姑娘沈雨薇,还有爽利干练的北京本地人周琪。当她们好奇地问起我为什么选择心理学时,我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身旁空着的椅子——弗洛伊德老师正姿态闲适地坐在那里,饶有兴致地观察着这群新时代的女大学生。
“因为……觉得人的心灵很神秘,值得探索。”我给出了一个最稳妥的回答。弗老师闻言,嘴角勾起一个不易察觉的弧度。
当我把领到的迷彩服摊在宿舍床上时,心里涌起的是一种新奇大于抗拒的感觉。
“我的天,这料子也太硬了吧!”赵暖暖把脸埋进衣服里,发出一声哀嚎。沈雨薇则安静地比划着裤腰,眉头微蹙。周琪已经利落地换上了,对着镜子正了正帽子:“还行,挺精神的。”
我看着她们,忍不住笑了。这就是我的新生活,充满了各种未知的第一次。
“小今,你好像一点都不担心?”暖暖凑过来。
我摸了摸粗糙的布料,脑海里闪过弗洛伊德老师坐在窗台上若有所思的样子。“还好,就当是一次独特的群体观察体验了。”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我们已经被刺耳的哨声催到了操场。教官是个皮肤黝黑的年轻士官,姓雷,声音洪亮得像装了扩音器。
“军姿,是一切军事动作的基础!两脚跟靠拢并齐,两脚尖向外分开约60度!”雷教官在我们队列间巡视,眼神锐利。
不到十分钟,我的后背就开始发酸,汗水顺着鬓角流下来。站在我右前方的沈雨薇身体微微晃动,显然有些吃不消。
“坚持住,”我在心里默念,“这只是开始。”
弗洛伊德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了操场边的树荫下,姿态悠闲得像在参加一场花园派对。他观察着整个方阵,眼神里带着浓厚的研究兴趣。
“很有趣,”他的声音直接在我脑海中响起,“一个高度纪律化的临时社群。个体意志被暂时压抑,以达成群体的统一性。”
站军姿的煎熬还没结束,踢正步更是让人崩溃。我们排的节奏总是不齐,雷教官的脸色越来越黑。
“排头兵,步子压住!后面的,跟上看齐!”他吼得嗓子都有些哑了。
休息哨声响起时,所有人都像被抽了骨头一样瘫坐在地上。沈雨薇揉着红肿的脚踝,眼圈有点红。
“还好吗?”我递过水壶。
她摇摇头,声音很小:“有点想家。”
就在这时,隔壁排突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女生晕倒了,几个同学手忙脚乱地围过去。
雷教官快步冲过去,动作熟练地检查情况,然后一把抱起那个女生往医务室跑。他脸上的焦急和刚才的严厉判若两人。
“原来雷教官也会担心啊。”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