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州时,尤拔世正在核对盐商们的退赃账目。听说卢见曾临行前的这番话,他执笔的手微微一颤,墨点滴在账册上,迅速晕开一团污迹。
“大人?”书吏轻声提醒。
尤拔世回过神来,看着账册上那个墨点,忽然觉得那就像自己在这桩案子里的处境——本想借机立威,却被这摊浑水越搅越浑。他想起昨日彰宝那句意味深长的“按章程办”,仿佛在提醒他不要越界。
而此时的彰宝,正在烛下疾书密奏。他既不能偏信盐商的攀诬,也不能完全信任尤拔世。这场大案才刚拉开序幕,水下的暗礁已经若隐若现。他写下最后一句:“盐政之弊,积重难返,非严惩不能立威,然亦需防构陷攻讦之风,以免肃贪之举,反成党争之器。”
烛火摇曳,映得他眉间沟壑愈深。这场风暴,已经开始转向不可预知的方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