囊里取出一个竹筒,拔开塞子,对着小桃被咬伤的手背轻轻一抖。
一只通体乌黑、巴掌大小的蜘蛛,从竹筒里爬了出来。
“啊——!”
殿内伺候的宫人们看到这毛骨悚然的玩意儿,吓得齐齐发出一声尖叫,不由连连后退。
就连谢逸尘,那双向来波澜不惊的眸子里,也闪过一丝显而易见的厌恶和惊疑。
许诺神情专注,小心地引导着那只大蜘蛛,让它准确地趴在了小桃手背的伤口上。
接下来的一幕,让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
那只看起来凶恶无比的大蜘蛛,并没有伤害小桃,只是安静地伏在伤口上,八条腿牢牢地扒住皮肤,口器精准地对准了那两个小小的咬痕。
肉眼可见的,小桃手背上那骇人的紫黑色,竟像是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范围在慢慢缩小。
而那只大蜘蛛的身体,却仿佛在微微膨胀,颜色变得愈发深黑。
过了约莫一炷香的功夫,那只大蜘蛛的腿猛地抽搐了一下,然后整个身子一僵,便一动不动地死了。
与此同时,小桃原本惨白的脸色和发紫的嘴唇,竟肉眼可见地恢复了些许血色,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许诺拔下一根簪子将死去的蜘蛛挑开,随后迅速从药囊里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些墨绿色的药膏,仔细地涂抹在小桃的伤口上。
做完这一切,她才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整个过程,谢逸尘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旁人看不懂的情绪。
直到许诺处理完毕,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本王从未见过这种解毒法子。”
“回王爷,”许诺解释道,“用大蜘蛛吸毒液,是山里人对付蛇虫咬伤的老法子,非常管用。所以民女会随身在竹筒里养几只备着,以防不时之需。”
她话音刚落,一个尖锐的声音就响了起来。
“许姑娘连蜘蛛都养,那药房里的那些蜈蚣,不会也是你养的吧?”
说话的正是白芜,她盯着许诺,眼神里满是毫不掩饰的讥讽和恶意。
许诺心里咯噔一下,立刻反驳:“不是我!蜈蚣虽能入药,但都是要先用沸水烫死,再晒干或泡酒。活的蜈蚣性烈带毒,极易伤人,我怎么可能在药房里养这种东西!”
“这可说不好。”张嬷嬷立刻接上了话,她上前一步,目光灼灼地盯着许诺腰间的竹筒,“许姑娘,你连活蜘蛛都敢养,养几条活蜈蚣又算得了什么?方才小桃姑娘去药房时,那里可就你一个人。这蜈蚣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偏偏你走了就出现!该不会是你是怕伤了小桃,王爷怪罪下来,这才死不承认的?”
张嬷嬷的话像一盆脏水,兜头盖脸地泼了过来。
还没等许诺辩解,白芜便再次开口,声音不大,却字字诛心:“是啊,许姑娘。就算你真是想用蜈蚣给王爷入药,那也得先问过王爷的意思啊。谁不知道王爷最是厌恶这些虫豸了,你可不能为了显示自己的本事,就在王爷的药里偷偷加这些恶心人的东西!”
这一番话,如同一根毒刺,精准地扎在了谢逸尘的逆鳞上。
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阴沉下去,目光冷得像淬了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