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姜姮最喜欢的饼食,平素不饿时还能吃上好几张,这会儿饿得肚子打鼓,自然吃得更多。
她与男人相对而坐,窗外洒进的月光恰好打在她身上,纤薄安静,皎白似玉。
她吃得不慌不忙,但顾峪还是看出,那沓纸一样的东西最合她的胃口,没多大会儿,两指厚的那么一沓竟叫她吃完了,且瞧着人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样子。
饭毕,女郎小声地漱口,净手,而后又安安静静去了榻上歇下,没有与他说一句话,好似房内没有他这个人。
顾峪微微皱眉,也不欲再留,刚刚起身走到门口,听到北向的窗户兹啦啦响了几声,是狸花猫挠着窗户想要进来。
顾峪目光一沉,抬步朝窗子走去,未及近前,被姜姮拦下了去路。
“我不会放它进来,你也不要伤它。”她轻声说。
顾峪攥了攥拳头,沉沉望着女郎。
他终于知道她为何如此袒护这只狸花猫,也终于明白为何燕回能很快驯服那只狸花猫。
燕回,燕久,燕小十。
听来真似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再让我瞧见你抱这只猫,它别想活。”顾峪撂下话,大步走了。
姜姮闩好门,确定男人不会再折返,才到窗子旁跟狸花猫轻语几句,让它回去睡觉,不要乱跑,直到听见那厢关窗的声音,知是燕回将猫捉了回去,她才定下心,折回榻上躺下。
却翻来覆去没有睡意。
她以为顶着归义夫人的身份来了官驿,就可以暂时摆脱顾峪,却不成想,他竟会肆无忌惮地追到官驿来。
她知道他是在报复她,惩戒她,恐怕不止今日会来,明日,后日,往后诸日……随时都可能闯来。这样下去,又怎能次次都不叫燕回知道?
不能继续如此了,要么尽快和离,要么,得搬到一个顾峪不能随便闯的地方。
···
“阿兄,我阿姊的事,真的要等镇南王的回信么?”
姜姮想了一夜,终于想到一个避开顾峪的去处。
慈云庵,庵中都是姑子,禁绝一切男香客,她以归义夫人的身份前去持斋礼佛名正言顺,顾峪没有理由阻拦。可如此一来,也不能和燕回一处了。
她还是想,有没有能避开顾峪,又和燕回在一处的,更好的办法?
燕回却没有立即答复她的话。
等回信自然只是借口,他此次北来,目的有二,一为拖延时间让镇南王重新部署南土兵力,伺机而动,能北伐最好,若不能,至少得保证守得住目下疆土。二则是,探一探齐朝武备虚实,知己知彼,也好因敌制宜及早谋定战术。
但这些,不能说与女郎。
“阿兄,我想去慈云庵住上一阵子,那里凉快,也安静。”
燕回的沉默,姜姮怎会看不懂,不欲他为难,便作什么都未察觉,状似闲聊地这样说了句。
“阿久,与他和离。”燕回却也明白女郎这般做的缘故。
躲是没有用的,唯有和离才得自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