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她扫了一眼陈芝儿的伤口,秀眉微蹙,啧了一声:“啧啧啧,忠勇侯大人,您这疗伤的手法,是跟村口劁猪的王屠夫学的吗?再这么烫下去,这胳膊怕是要腌入味了,以后改名叫‘酱香侯’算了。”
“你!”陈芝儿气得差点蹦起来,牵动伤口,疼得又是一咧嘴,“滚蛋!用不着你管!”
“谁稀罕管你?”厉欣怡把食盒往旁边还算干净的供桌上一放,自顾自打开,顿时一股诱人的鸡汤混着药香飘了出来:
“我是奉旨来捞你这只落汤鸡的。陛下口谕:‘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少根头发,唯我是问。’我可不想回去被陛下念叨。”
她变戏法似的从食盒底层拿出一套干净的白布、金疮药和一把小巧锋利、闪着寒光的柳叶刀,“过来,趴下!耽误了本钦差回京复命,你担待得起吗?”
陈芝儿看着那刀,又看看厉欣怡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挣扎了两秒,最终还是骂骂咧咧地挪了过去,认命地趴在一块破门板上。“轻点!敢公报私仇,老子做鬼也不放过你!”
“放心,本宫收费公道,童叟无欺。”厉欣怡挽起袖子,露出半截白皙的小臂,那专注的眼神,跟她打算盘时算计江南八大家一模一样。
她先用烈酒清洗伤口,动作麻利精准。当柳叶刀划开皮肉,挑向那深嵌的箭头时,陈芝儿闷哼一声,额头青筋暴起。
“忍着点,总比你自己烤成叉烧强。”厉欣怡嘴上不饶人,下手却极稳极快,“叮”一声轻响,带着倒刺的箭头被丢在地上。
她迅速清理腐肉,敷上金疮药,包扎得又快又漂亮,最后还打了个……蝴蝶结?
“厉欣怡!你找死!”陈芝儿看着肩头那个扎眼的蝴蝶结,差点气晕过去。
“独家秘制金疮药,活血生肌,附赠包扎服务,蝴蝶结是添头,不收钱。”厉欣怡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把鸡汤推过去:
“喝了吧,加了老参和当归,补气血。就你现在这风一吹就倒的样儿,别说砍人了,砍瓜都费劲。”
陈芝儿瞪着那碗香喷喷的鸡汤,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她一把抢过碗,咕咚咕咚灌了下去,末了抹抹嘴:“少废话!吴天德那老王八呢?招了没?郑怀远的脑袋,老子预定了!”
“吴天德是块硬骨头,一时半会儿撬不开。”厉欣怡坐下,给自己倒了杯清水,“不过,从他身上搜出的东西,足够钉死郑怀远了。”
她拿出一枚小巧的铜制印信拓印,“认得吗?兵部武库司郎中的私印!就在他贴身暗袋里。还有他供述的几笔经由郑怀远手‘洗白’的军械交易暗账,我已派人加急送往京城。陛下那边,估计已经动手了。”
“太好了!”陈芝儿眼睛一亮,随即又皱眉,“那还等什么?直接去大营,把那些跟刘猛、吴天德穿一条裤子的王八蛋全揪出来砍了!省得夜长梦多!”
“砍砍砍,你就知道砍!”厉欣怡毫不客气地泼冷水:
“定北军现在就是个大马蜂窝!主帅虽非主谋,但御下不严,失察之罪跑不了,下面那些军官盘根错节,人人自危!你现在提刀冲进去,是想逼着他们狗急跳墙,来个鱼死网破,拉着整个定北军陪葬吗?别忘了,北狄二十万大军还在关外虎视眈眈!定北军要是乱了,这仗还打不打了?”
“那你说怎么办?留着这群蛀虫过年?”陈芝儿梗着脖子。
“分化,怀柔,拉拢一批,稳住一批,再收拾罪大恶极的那一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