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被噎得脸色涨红,转眼又换上泫然欲泣的模样:“微澜,是嫡母以前糊涂,是嫡母偏心。你放心,只要你肯替婉儿嫁,嫡母立刻让人备最丰厚的嫁妆——赤金、绸缎、良田,一样都不少!让你风风光光地出嫁!将来你在靖王府站稳脚跟,我们侯府也能沾你的光啊!”
林婉儿也哭着扑过来,拽住她的衣袖撒娇:“妹妹,以前是我不好,我不该抢你的笔墨,不该推你落水。你就当可怜可怜姐姐,姐姐真的怕那个活阎王啊!等你嫁过去了,姐姐天天给你送蜜饯,送新做的衣裳,好不好?”
看着嫡母姐妹瞬间变脸的嘴脸,林微澜只觉得荒谬又可笑。昨日还对她百般凌辱,今日为了保命,就把她当成挡箭牌,连虚伪的面具都懒得戴了。可转念一想,在这侯府的牢笼里,她永远查不到生母的死因——那枚刻着“琅琊”的玉佩,那幅藏着血泪痕的《捣练图》,永远都只能是埋在心底的谜。
而靖王府,虽是人人畏惧的虎穴,却是离权力中心最近的地方。谢玦手握重兵,身处朝堂核心,或许他知道“琅琊”的秘密,或许他能帮她查清真相。更何况,皇命难违,她若拒绝,等待她的只会是更惨的结局——被送到家庙为尼,或是卖给老富商做妾,永无出头之日。
“我嫁。”
三个字,轻得像一片羽毛,却在混乱的前厅里炸出一片死寂。周氏和林婉儿脸上的哭丧立刻换成狂喜,林承业长长松了口气,连连搓手:“好!好!微澜,你真是个明事理的好孩子!父亲没白养你!”
“先别急着夸我。”林微澜抬手打断他,目光扫过嫡母姐妹,一字一句道,“我有三个条件。第一,生母所有遗物,包括那幅《捣练图》,立刻还给我。第二,嫁妆不必丰厚,但必须由我亲自挑选打理,任何人不得插手。第三,我嫁入靖王府后,侯府不得再以‘娘家’名义干涉我的事,更不许借我的名头在外行事。”
周氏想都没想就拍板:“没问题!全答应!别说三个条件,就是三十个,嫡母也给你办!”她生怕林微澜反悔,立刻让王嬷嬷去取林微澜生母的遗物,脚步都快了几分。
很快,丫鬟捧着个旧木匣进来。林微澜打开一看,那幅《捣练图》卷在最底层,绢帛边角虽已磨损,却依旧完好。她轻轻展开,画中捣衣女子袖间的“琅琊”绢帛清晰可见,与颈间玉佩的纹路恰好契合。指尖抚过微凉的绢帛,仿佛触到了生母最后的温度,她眼眶一热,连忙将画紧紧抱在怀里。
“还有一件事。”林微澜抬眸看向林承业,语气不容置疑,“我要知道生母当年病逝的全部细节——她临终前见过谁,吃了什么药,连太医的名字都要告诉我。”
林承业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眼神躲闪:“都、都过去七年了,我记不清了……当时只说是肺痨,太医都束手无策……”
“记不清也得想!”林微澜的声音陡然提高,“这是我唯一的要求!若是父亲不肯说,这婚,我便不嫁了。大不了一起抗旨,全家都去断头台!”
周氏吓得魂飞魄散,狠狠推了林承业一把:“你快说啊!藏着掖着做什么!难道要全家都去死吗?”
林承业被推得一个趔趄,终于松了口:“你生母当年确实咳得厉害,日渐消瘦。我请了太医院的李太医来看,说是肺痨。她临终前……只见过我、你嫡母,还有她的贴身丫鬟春桃。药都是按李太医的方子抓的,应该……应该没什么问题。”
“春桃呢?”林微澜追问,“她现在在哪里?”
“她……她在你生母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