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十二》最后三集的采访、拍摄提上了日程。六月初,我们首飞北京,采访、拍摄艺术家——岛子。从联系岛子老师到北京实地采访拍摄,中间大约用了一周的时间。
我们前脚刚离开北京,第二波疫情便纷至沓来,京城进入紧急状态、抗疫升级。若稍晚几天飞北京,出入都要被隔离十四天。真是人算不如天算,我坚信我们手所做的定是祂所喜悦的事。“若不是耶和华建造房屋,建造的人就枉然劳力。若不是耶和华看守城池,看守的人就枉然儆醒。”(《诗篇》127:1)
女儿心中的岛子是十分虔诚的基督徒,远在异乡求学的王歌诗接受了我们线上的采访,她温文尔雅,宛如岛子所画的优雅天使一般。岛子一家人都是艺术家,疫情期间,他深居北京艺术家村,在自家工作室进行艺术创作。我们也是到那里采访了他。
从大院门外到屋里各门框上都贴着经文,是女儿王歌诗春节回家时写的对联。他们家的小花园、两条流浪狗散发出自然的原野、农村气息,没有都市中产阶层刻意摆弄的精致之美,在这里,所有一切都令人感到舒服、安心与和谐。
1.艺术家中的神思者
贡布里希说:“没有艺术这回事,只有艺术家而已。往往是捧读《圣经》最虔诚、最专心的艺术家才试图在脑海中构思神圣事迹的全新画面。”我十分赞同,只有虔诚的基督徒艺术家,才会尽心、尽性、尽意、尽力去理解圣经的话语,想象出自上帝的神圣奥迹。岛子首先是一个虔诚的基督徒,其次是一个有文化使命的基督徒,然后才是一个基督徒艺术家。
岛子是艺术家中的神思者,是基督教信仰的修行者。于他而言,基督徒艺术家,这个身份本身是一种呼召,意味着付出、牺牲、甘愿站在艺术的边缘位置书写来自上帝的视觉语言。岛子创作圣水墨画,从本质来看,算是信仰的一种修行。
作为一个知识分子,岛子在中国改革宗家庭教会受洗,这在情理之中。但他没有被拘泥在中国改革宗教会传统之内,他是具有超宗派意识的基督徒。岛子对基督宗教(天主教、东正教、新教)的接受度相当宽广,他说:“基督徒谈一个宗派是有问题的,我们要接续的是大的公教传统,而非一个宗派。”
岛子超越了新教传统的束缚,自由地从天主教与东正教艺术中汲取一直被新教所忽略的圣像画传统,将西方基督教艺术与东方拜占庭风格的圣像画融入了自己的水墨创造,为中国传统水墨注入全新的血液与精神。
“圣水墨”(Sainti**)这个概念是由岛子创造的,这也是他的使命所在。岛子的圣水墨画是在灵修祈祷中领受的启示语言,是一种视觉化的圣言,把道变成了水墨。
一九九七年,岛子在成都一个家庭教会受洗,洗净污秽和罪恶的浴缸水与感恩的眼泪交融在一起。八十年代,他是活跃于文坛的诗人,翻译了大量的现代诗,与当代朦胧诗人都是朋友。与此同时,他还是一位艺术批评家,为中国艺术史学界引进了西方后现代艺术理论。
经过八十年代学界思潮与社会运动的洗礼,他受感被召成为一名基督徒艺术家,开启了基督新教艺术的创作生涯。
受洗之后,岛子第一个系列就是《苦竹》,给中国文化人画中无位格的竹子赋予神格,将十字架的苦难移植到到竹子身上,使其焕发出新生命。《苦竹》以及《上帝与黄金》等系列水墨画开启了中国圣水墨的道路。
岛子以中国传统水墨为载体,以十字架的救恩为本体,变血为墨,将十字宝血汇入中国传统的人文水墨画,以十字架上无与伦比的救赎大爱来转化穷途末路、无法超越人性、自然之境的中国传统人文水墨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