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 80年代是诗歌风起云涌的时代,狂飙突进的创作激情席卷整个诗坛。在诗歌风起的年代,大学生校园诗歌作为一个重要而独特的存在,在当代文学史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当时的大学生诗坛如同群雄逐鹿的江湖,各地自立门派,大学生诗人依靠独门秘籍,扬名武林。在白山黑水的吉林省长春市,毕业于吉林财贸学院(现名吉林财经大学)金融系的朱凌波便是这场校园诗歌浪潮的参与者和见证者。作为参与者,他极力鼓吹诗歌。他反叛,他不屑,大有一番“天下之大,舍我其谁”的气概。在崇拜朦胧诗的年代里,他大谈对朦胧诗的不屑。“他们这茬人(朦胧诗人)作为一个高峰已经过去了,虽然在文学史上写上了重重的一笔,他们的诗还以1976年的格调嘶喊着、对扑面而来的第三次浪潮和大趋势竟无动于衷⋯⋯
我为他们感到可悲可怜,当然这不能怪他们,这是时代和社会的产物。未来的诗坛是属于我们的!”
学生时代的朱凌波反叛,毕业后的朱凌波因诗歌而辗转,他毕业后在银行工作了三年,后来放弃了这个当时被认为最好的职业,1987年,又到《牡丹江日报》成为了一名记者。朱凌波当时的想法很简单,就是想写点东西。但是在理想和现实面前,朱凌波发现了体制下的艰难。朱凌波开始考虑现实的问题:“年轻时候,可以叛逆,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就会考虑现实问题,这时候,理性因素占的比例就会加大。‘在他看来,人应该寻找到理性和激情的结合点,在充满激情的同时,保持理性。如果过于激情,那就如同火焰,引火烧身、推而广之,无论是社会,还是人生,都要找到一个结合点,才能更加从容面对自己以及周围的人。
1989年,朱凌波正式进入商界。初入商海,他首先面临转型的阵痛。当朱凌波第一天去公司上班时,公司总经理第一眼见到留着长发的朱凌波时,说:“朱先生,勉为其难,请先把长发剪掉吧。”对于心高气傲的朱凌波来说,断发无疑是一种人格侮辱,但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在公司附近的一家红星理发店,朱凌波剪掉了长发,理发师傅的每一剪刀下去,朱凌波都心如刀割,难以言说,满地诗意的长发代表着一个时代的终结,也预示着一个诗人的转身离开。朱凌波用第一个月的薪水购买了西服、领带、皮鞋,改变了诗人的作派。在朱凌波多年好友,目前仍活跃于诗坛的苏历铭看来,‘一旦离开诗歇,他(指朱凌波)会在心里彻底埋葬诗歌,虽然一直有些不解,但从他山河不变的目光中我能体会出诗歌曾给他的伤害。’然而朱凌波认为,他远离诗歌,只是人生的转型,由狂放不羁到西装革履;由富有激情到充满理性。这次转型对他的人生起着重要作用,“我对世界、人生、生命有了一个更为深刻的认识:
一个男人要在社会上扮演多重角色,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
作为一个社会人,就是要把每一个角色都要扮演好、拿捏好,这样才能从中找到平衡,这个人才是健全的人。”经历转型的阵痛后,朱凌波成为一个拥有理性、富有责任、包容一切、坚韧意志的社会人。正如他最开始驰骋诗坛时,他是以诗歌与诗歌评论并行的“双枪将”,他找到了理性和激情的平衡点。
此后10年,朱凌波先后在深圳、珠海、山东、河南、北京自我流放,历经民营、合伙、国营、股份和上市等企业,涉足过贸易、广告、金融和地产等行业。他自称自己的职业生涯是“屡败屡战”。苏历铭对他的评价很中肯:“他是一个横冲直撞的公牛,是生活中打造出来的硬汉。“朱凌波人生轨迹的转换,与其说是他屡败屡战,不如说是人生迷惘期的自我流放。
不止是朱凌波处于人生迷惘期,这是他们一代人共同的生活写照。同时期的诗人,海子死了,顾城死了,骆一禾也死了,舒婷写散文,芒克转行画画,苏历铭东波日本,徐歌亚定居深圳,每个人都处于人生惶感时刻,每个人都背负重任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