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还没磕下去,便被一股清风托住,但见陈阳温和地道:“大嫂不必多礼,且先照顾好你家娃娃。”
隨即他又提气发声,清凉的嗓音传遍四方,“各位不必惊慌,象群已被贫道拦下,今已无忧矣!万万不要互相推操,且让老弱妇孺先走!”
有了疏导,人群逐渐恢復了秩序,只是刚才那一阵混乱,又有十余人被活活踩死,不免令人嘆息。
到这时,街上才有土卒禁军出来巡街,个个顶盔携申、严阵以待,將灾民分別疏导向不同区域,听到曾有道人掷象护民,连忙派人寻找,却哪还见得到陈阳身影
於一片混乱中,陈阳回到了礼部衙门,將特木尔接出,送回归义王府。
因为路途堵塞,不得已之下,他只有將这位壮实的草原汉子拦腰抱起,在一眾废墟的上方穿梭,这才有惊无险地回到院內。
这时,院子里早就乱作一团,有人想要闭门自守,又有人想要出门寻找特木尔的下落,好在陈阳及时携著这位正主赶回,才平復了局势。
归义王府距离爆炸处较远,加之又是新修的屋舍,用料十分结实,因此受损並不严重,在特木尔一声令下,便大开府门接纳周边灾民,每日里还予以奶粥賑济。
他是个实在人,此举也並不全是为了討好陈阳,毕竟人非草木,眼见得无辜之人遭受如此灾患,自然便生出了怜悯之心。
至於陈阳,早就带著苗月儿等人出去,四处布施符水、药物,以解百姓困苦。
只是受难者人数实在太多,纵使陈阳等人忙得脚不沾地,却也是杯水车薪,据粗略估计,此次爆炸至少有上万人受灾,死者不计其数。
当夜晚来临时,街头巷尾便有无数星星点点的鬼火亮起,幽绿色的光芒闪烁不断,周边更隱约可听得哭豪声。
“横死之人的怨气最重,今日发生了这趟子事,这几日的冤魂只怕会越来越多”
陈阳行走在鬼火之中,对身边的徐弘远、苗月儿等人吩道:“这些鬼火大都是些残魂,只剩下些简单念头,有些会在户身周边徘徊,有些则会回到其亲人身边虽说成不了多少气候,但若是聚集起来,也较为麻烦。你们各持著我的符篆,往那鬼火最多之处走,挨家挨户地张贴,避免鬼魂伤人。”
苗月儿应了声是,接过符纸刚要离开,忍不住又回声问道:“师兄,这场祸事究竟从何而起”
“暂时还不知道。”陈阳无奈地摇了摇头,正色道:“不过,这事若有人在背后捣鬼,我定会將其揪出来,挫骨扬灰。”
见陈阳眉头紧皱,罕见地动了真怒,苗月儿也不再多说什么,与徐弘远一左一右各自拿著符纸前去巡街,超度过往冤魂。
“......”
陈阳派了这二人出去,自身却是站在一堆废墟上,脚下踩著根烧得焦黑的旗杆,金色重瞳不断地来回扫视。
在他眼中,这夜间的景象又大大不同,看似空无一人的街道,实际却不断有神色迷惘、面容苍白的人影走过,无助地到处徘徊,其中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无一不是白日里被爆炸殃及的百姓。
似这等规模的鬼魂,非得有一场罗天大级別的法师,方能安抚其灵。
陈阳身为一名搬山道人,刨土掘斗的本行自不必说,降妖除魔也算是箇中好手,但超度亡灵就有些不在能力范围之內了,关於治鬼,於玄门之中当属龙虎山嗣汉天师府最为擅长,哪怕重阳宫与其齐名,於法事方面还是有些不如后者。
“-张玉琪作为朱府链度司的执掌者,对这事务很是熟悉,要不问问她是否有空北上”陈阳想著,“若不能儘早解决这事的余波,也不好抽身北上不知怎地,我总觉得这事背后有鬼,只希望是我疑心了若真有人行此恶事,说是丧心病狂也不为过。”
忽然,陈阳见到城內的鬼火有些异动,仿佛被什么东西所吸引似的,正缓慢地向著远处某个地方聚集。
“果然有幕后之人”
他神情凝重,手中掐了个法诀,两眼精光爆闪,瞬息之间已看到数里之外的光景,但见彼处无数鬼火正在聚集,已变得足有个车轮大小,於空中悬浮不定。
强烈的怨气凝聚,竟隱隱幻化出个恶鬼的轮廓,身躯臃肿、仿佛无数张人面堆积,正哀豪不断,手脚又由许多残肢断臂匯聚而成,在残魂的注入下,正从虚幻间一点点变得凝实,体格也越发巨大。
“以枉死阴灵养鬼魔”陈阳冷哼一声,道:“胆敢在我面前用这等使俩,当陈某是死人么”
他知道这吞噬残魂的鬼魔必定有主,而其主也即作法之人,也必定就在附近,於是耐心地用重瞳法眼远远观察,终於在个不起眼的废墟角落里,望见个缩成一团的黑袍人,手中点燃一根引魂香,正念念有词,將周边残魂不断引导向鬼魔所化的绿色火球。
当下,陈阳再不迟疑,含怒出手,两掌一合间便有雷光凝聚,下一刻,便化作雷矛破空飞出,顷刻间穿过数里地,先將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