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
这差事虽然长脸,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做的。不仅旁人的热闹与他无关,就连那些鱼虾蟹也是看得见、吃不看,实在考验一个人的定力,陈阳本身並无什么嗜好,唯独好一口人间的烟火食,眼下虽然不易,终究还是一丝不苟地忍了下来,
直到深夜时分,人群散去,才喝了些白粥。
待回到城內后,简单洗漱一番,便和衣睡去。
出海的行李早已准备好,放到了船上。明日一早,只需略作收拾,便能启行鲁矩作为墨家矩子,向来不掺和祭祀鬼神之事,於是乾脆带著墨家的人提前上了登玄號,今夜就在船上过夜。
搬山派此次,一共来了陈阳、苗月儿、徐弘远三人。至於灵宠,除了拉车的骡子外,便是一对搬山掘子甲。老独眼年事已高,近些的地方或许还去得,但对於出海则是深恶痛绝,生怕一个不小心客死异乡,所以主动留下看守道场。
来的三人,这辈子都是头一次出海,除却有特殊经歷的陈某人以外,另外二人都稍稍有些激动,在各自床上辗转反侧,直到后半夜才睡著。
清晨,用过了出海前的最后一顿饭后,陈阳带人与天师府一眾匯合,各自带著行李登上了船。
似登玄號这等铁甲舰的出海,对即墨而言,也是大姑娘上轿一一头一回,
对於登玄號改建一事装聋作哑许久的府尊老爷,也破天荒般地出现在人群中,穿著一身官服、道貌岸然地与鲁矩道別,並將这次私自出海形容成为“国朝”试船,擦拭著眼泪道:“矩子此番劳苦功高,待你归来,老夫必將上表朝廷为你请功!”
就这么,又拖拉了一会,拜別了前来送行的父老乡亲,陈阳穿著一身素净的斜襟短褂,倚靠在甲板的栏杆上,望著船只逐渐驶离港口。
铁甲舰喷吐著黑烟,轰鸣之声震耳欲聋,全速前进的登玄號就这么一头扎进了波澜壮阔的大海里,按照既定航线,迅速地往东驶去。
